黃保芹看著楊老六在場上唱了一出戲,大概明白了今天學習的意思,叫來開會的應該都是大隊上的落後分子,她也算是一個落後分子。
紀連忠講完話後,魏曉亮又念了一大段文章,會開了有兩個來鐘頭。最後黃連保說,“現在會議結束了,大家先彆離開,聽著喊名字,外麵喊一個名字就出去一個。”
就聽著孫三在門口喊道,“楊益謙!”楊益謙喊了一聲“到”,出到門口。
接著是楊老六楊智謙,一個個都出去了,剩到最後就留了黃保芹一個人,她看著台上坐著幾個領導,心裡有些慌慌,問到,“二連子兄弟,俺是不是可以走了?”
黃連保跟黃保芹是沒有出五伏的姐弟,說,“姐來,可以出去了,不過先不能回家,要跟著遊街,遊完街再回家。”
說到這裡孫三在門口喊出黃保芹的名字,黃保芹出門一看,孫三舉著一個寫著字的牌牌正等在那裡,前麵出去的那些人每人胸前掛著個牌牌,黃保芹問,“三孩,這上麵寫著啥?”
孫三說,“楊大娘,這上麵寫著“接生婆”。”
黃保芹問,“那他們都寫的啥?”
孫三回答講,“他們掛的有臭書匠、算命先生、說書人、紮紙人、神婆、和尚、道士還有一個宮女。”
黃保芹看到村南頭的梁大娘,知道宮女指的是她,她在年輕的時候去過長春,解放前回來逢人便講自己年輕時進了滿洲國的宮裡麵,伺候過宣統,這些年不太再提這事。
黃保芹問三孩,“俺一個接生婆,本來就是給人家幫忙,俺還接生過你哥家倆孩子,是你把俺叫的過去,收過你家的錢沒有?”
孫三說,“楊大娘沒收過俺家的錢。”
黃保芹講,“那為啥把俺跟他們放一起!俺是勞動人民,是貧農是無產階級,為嘛要批鬥俺呢。”
孫三講,“三大娘,這次是破四舊,所有的舊習慣舊風俗都得破,跟收錢不收錢沒關係。”
黃保芹說,“接生跟四舊有啥關係,難道你們都不要生孩子了!”
孫三講,“你原來的是舊風俗舊習慣接生,現在不是有新方法了。”
黃保芹講,“俺也學過新方法,俺還領過衛生箱回家,憑啥就說俺這個過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