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明瞪了他一眼,“這怎麼算走後門,我一不少自行車票二不少錢這怎麼能算走後門,隻不過就是提前排個隊。現在大明叔不管你了,你翅膀還硬了!”
周樹海慌慌地說,“那哪能行,大明叔救過我的命,還是我的親叔哩”,他從口袋裡掏出他第一次發的兩斤雞蛋票,“今天我發的這兩斤雞蛋票用不著,正好孝敬大明叔。”
周樹海拿出那兩斤雞蛋票時,心裡其實很痛,雞蛋票他是可以不吃也不用,他寄回家家裡也用不上這個雞蛋票,因為雞蛋票是劉園市的,在運河縣跨地區了不好用,可他可以用這兩斤劉園雞蛋票換五斤山東省通用的糧票,這五斤糧票寄回家就管用了。
他進礦有快一年了一直還沒有回過家,隻往家裡寄過一次六十斤糧票,他二哥回信講六十斤糧票給家裡幫了大忙,他娘高興地都哭了出聲來。
周樹海收到信,心裡又念叨起張大善人還是神奇,他得好好混,跟領導們處理好關係,他一定可以做到縣太爺。
他問過彆人,魏隊長就是縣太爺的級彆,要麼做建井隊的隊長要麼以後做個礦長,他被招工的時候問過李大明以後自己能不能做到建井隊的隊長,李大明斜了他一眼,“你說什麼胡話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如果不是我把你從溝裡拽出來就一個差點被餓死要飯的,能進建井隊成為工人就是燒了三輩子高香,還想做隊長,真是燒的!”
周樹海忍住沒說出口,“從溝裡把我拽出來是老天給你下的令牌,我被張大神人算過命,一定不會死一定會進到隊上一定會做到縣太爺的,你一個管夥房的哪裡知道這天機!”不過他仍然笑嘿嘿地說“我亂想瞎講,大明叔彆怪。”
這一年,周樹海雖然乾了生產工資漲了三塊,但家裡來信來的也比原來勤,說今年的光景比去年還差,西柳村死了不少老頭子老太婆,雖然田海江做了大隊的副書記家裡不會太差但也仍然沒有餘糧,四孩兒現在也開始長個子了,原來還賒鄰居的一些糧現在能還上更好一些。
周樹海原來在夥房乾的時候雖然定額少,但其實吃的基本用不上自己的定額,現在乾生產了雖然定額多了可是自己吃飯實打實地在花自己的定額,乾生產出力氣他吃的比原來更多。
不過他想了一個辦法,歇班的時候就幫著家在附近村裡的工友的家裡乾些活,雖然彆人不會給工錢,但都還是要管一些飯,家裡情況好一點的還能吃上肉,這樣子他能省下一些糧票,還能維一下人緣,跟這些工友的關係搞得不錯,慢慢也有人說你也到年紀了,給你介紹一個媳婦吧,周樹海嘿嘿一笑說還早哩,安穩兩年攢點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