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 / 2)

拒絕死神求婚後 邊巡 8631 字 12個月前

在指尖觸碰到畫麵的瞬間,他的腦海裡紛飛著閃回過許許多多的畫麵。

有少女和家人幸福生活的日常,還有少女在各種地點畫畫的場景,完全符合這座藝術之城給人的印象——快樂,包容,自由……

直到最後,一團淒厲的火光焚毀了一切,少女卻在焚燒的烈焰中癲狂大笑,她秀麗的臉龐最後變成了一張重度燒傷的臉,與祭台上衝出來的瘋女孩完全重疊。

“!”南辭從種種閃的畫麵裡猛地回神。

他垂了垂眼,目光落在畫作的角落,那裡寫著這張作品的名字。明明是古老的法蘭尼亞語,但不知是否因為剛才的閃回,他竟能夠理解上麵的意思——

《我,和我,和我的複仇》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兩秒,才緩緩將畫撿起,小心地放進了口袋裡。

誰知剛放好,隨著一聲“咚——”的巨響,一個東西破開檔案室的隔間,直接飛出來砸到了地上。

緊隨而至的是同樣從隔間衝出的厄無歸。

“……你這是?”南辭的視線落到那個飛出來的東西身上,話語頓住。

那是一個,跟他剛來到這裡時,所見到的那種彩漆泥偶。

隻不過眼下,這隻彩漆泥偶身上還套著“醫生”的服飾,他血肉的身軀尚且還有一半未曾化作漆料。

厄無歸飛快地出鉤,從他身上挑出一條銀色的細蛇,與南辭曾經在森林裡見到的蛇群種類相同。

儘管已經有了猜測,但親眼證實那些泥偶曾經就是這裡的住民,南辭還是不免心下一沉。

這究竟是“寄生”、“同化”,還是“吞噬”?

細蛇還想扭動身體逃竄,被厄無歸麵無表情地踩在腳下,然後以鉤刃訂在地板上。

南辭嘗試靠近那具半人半泥偶的“醫生”,看還能不能搶救一下。

但卻被躺在地上的醫生阻止了,“沒用的,‘侵蝕’一旦開始,就無可挽回了。”

醫生用還沒有變成漆泥的半邊眼睛望著南辭,忽然笑了一下,“啊,你是從遠方來到這裡的客人麼,真是抱歉,讓你見到了法蘭尼亞如此不美麗的一麵。”

這一刻,南辭忽然意識到,這個人知道他們不是“赫斯佩魯斯”、不是妖精,不是吟遊詩人!而隻是他們自己!

真實的錯愕浮現在南辭臉上,他幾步走到醫生身邊,凝眉掃視著對方的身體,“沒有辦法阻止嗎,你說的‘侵蝕’。”

醫生無奈地搖頭微笑,“能麻煩您,把我移動到城外的那片森林裡嗎。”

醫生說:“我留在這裡,會把褻瀆之血沾染給其他人,讓他們也遭到侵蝕的。”

他就想再多看看法蘭尼亞,結果侵蝕比他想得還要快,他沒能去往森林,隻來得及把自己鎖進隔間裡。

南辭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看向厄無歸。男人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臨走時又看了醫生一眼,這才轉身到周圍去找方便運輸的交通工具。

於是醫館裡隻剩下南辭和這位醫生了。

“你說的褻瀆之血,是那些銀色的蛇身上的血嗎。”南辭頓了頓,又道,“或許還有那隻巨魔。”它口中噴出的銀色毒液也有類似的水銀光澤。

而那支斷在巨魔腦袋裡的神箭上,同樣提到不可沾染“褻瀆之血”。

醫生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訝,“是啊,就是它們……你竟然都見過它們麼?”

“我燒了那些蛇群的巢穴,就在你想去的那片森林裡。至於巨魔,我和我的同伴剛剛討伐它回來,頭顱現在應該已經被端上祭台了。”如果謝同塵那邊還算順利的話。

醫生:“……”

不知道是不是刺激來得有點太強烈,本來已經躺平到一半的醫生忽然回光返照一樣,撐起上半身,就差點恁上南辭的臉了,語氣是肉眼可見的激動。

“做出此等世壯舉,可稱為‘大英雄’!所以、難道說,您是赫斯佩魯斯的後代嗎?”醫生語速飛快道,“法蘭尼亞應該在異空間隔絕,不知道現在外麵已經過去多久了,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如果你是指法蘭尼亞消失之後的話,已經過去兩千年了。還有,我不是那位‘黃昏之星’的後裔。”南辭一一回答,隨後才說,“那麼現在,我也希望您能回答我的問題,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醫生臉上還帶著聽到答案的失落,但還是提起精神回複道:“我不記得了。”

他努力證明自己不是有意敷衍或回避,“既然您這麼有本事,相信也發現了這裡的種種異常。”

“在此處,我們所有人的記憶,都會被流有褻瀆之血的‘侵蝕者’慢慢吃掉。而對於它們來說,那一夜的記憶是最美味、也最先享用的。”

而如今已經被侵蝕大半的醫生,自然不會留有那一夜的記憶了。

不過,南辭並沒有感到失望。他已經從對方的話語中得到了足夠的信息,有關於“法蘭尼亞的真相”的拚圖,隻剩下最後一塊。

而那一塊,他同樣已經有了想法,隻待驗證。

南辭斂了斂眸,再次看向醫生的時候,對方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

他的記憶在迅速流失,就這一會兒,他剛剛的記憶轉瞬即逝,已經不認得才對過話的南辭了。

“我……是不是見過你?”醫生努力巴拉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記憶,不確定地忐忑呢喃,“你是、赫斯佩魯斯嗎。”

他漸弱地喃喃:“赫斯佩魯斯,我們的黃昏之星,你終於回來了啊……我們、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迷離的雙目始終執著地睜著,似乎想要眼前的人相信他的話。

南辭靜靜地凝視著他。

意識徹底消失的最後,醫生似乎聽見麵前的人輕輕回答:“嗯,回來了。”

真好啊……

於是,他便再沒有什麼遺憾,安靜地合上了眼,隻在原地留下了一隻彩漆泥偶。

*

時間緊迫,醫生的身體不能繼續留在城內,南辭將他托付給了厄無歸。

“我可以相信你麼,這件事情很重要。”南辭認真地望著那雙幽靜的眼。

那不是一雙無害的眼睛,但行至此刻,他想相信他。

厄無歸隻看著他,第一次主動解釋什麼,“我為你而來。”所以想要接近你是真的,絕不會背叛你,也是真的,“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或者使用我。”

他原來一直都知道。

兩人對視之間,這一次是南辭率先垂下了眼,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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