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折懸語氣沒有因為死了人起分毫波瀾,“人算不如天算。”
錢圜幾人本在東院,跟著夜間巡邏的瘦乾男,可是等了幾個時辰也不見任何異常。瘦乾男在他們的示意下,甚至壯著膽子在湖邊溜達了一圈。
直到子夜時分,西院裡驟然傳來一陣“啊”的叫聲。
三人對視一眼,朝著叫聲來源奔去。
東院與西院相隔甚遠。
謝折懸捏了一張瞬移符,第一個趕到。
光頭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全身沒有外傷。隻有頸部明顯的淤青痕跡,如同惡鬼的手印。
他的麵部因窒息而呈現出不自然的紫紅,雙目圓瞪,神色錯愕又驚恐,仿佛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謝折懸靠在門邊,“殺他的人也不見蹤跡。”
青葙環顧四周,窗戶開著,凶手也許是跳窗跑了。
“殺他的不是人,”越桑歪了歪頭,認真道,“也許是鬼。”
瘦乾男一個大老爺們嚇得直往錢圜身邊躲。
這誰能不怕。
他是最近才被賣身進朱府的,認識的人不多,大光哥算一個。
大光哥多鮮活的一個人,下午才跟他說讓他晚上巡邏,還信誓旦旦地說有三個修士在,安全得很。
晚上人就沒了。
“青姑娘,你來看看。”錢圜表情溫和,又對瘦乾男道,“麻煩你先去處理府中的事吧。”
剛才大光的那一聲尖叫,引得不少人驚醒起身,紛紛害怕地打聽出了什麼事。
青葙蹲下身去,仔細審視著屍體上的每一處細節:“典型的窒息症狀。”
“他的手臂和腿部,沒有明顯的防禦性傷痕,說明他在遭受攻擊時幾乎曾進行有效的抵抗。
從他的麵部表情來看,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經曆了死亡。可以推測,凶手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麵對麵地采取了行動,迅速決絕,而且力量遠遠……遠遠在他之上。”
青葙說完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個光頭男高大健碩,好似一座小山,明顯比尋常人結實許多。凶手比他的力氣還要大,遠遠得大,她想象不到得是怎樣的猛漢。
等等,他的脖頸上怎麼有一滴血,在一片暗深淤青中毫不起眼。
青葙用食指沾著,放在鼻尖下聞了聞。
“從致人意外失足落水,到背後以石襲擊,再到今夜當麵屠殺,”錢圜語氣不似往日輕鬆,沉默幾息後,他肅穆道,“它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青葙:“它?”
“靨鬼。”錢圜說出一個青葙從未聽過的詞,他說,“這整座府裡都縈繞著靨鬼的氣息。”
人死身滅,魂飛魄散。
但也有一些人,生前留有遺憾而死不瞑目。這一縷執念過強,在數年之後選中活著的人,替他們完成未償的心願。
被選中的人即稱為靨鬼。
“他們也並非一開始就是靨鬼。剛開始,這些人在白天仍然正常,隻在晚上失去意識,變成靨鬼。”
但慢慢地,靨鬼的力量會越來越強,最終完全占據生者的身體。
“靨鬼沒有自我思想。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亡靈的心願。”
亡靈死去的時間越久,執念越強,靨鬼的力量也會越強。
天虞神女還在時,世間都籠罩在她強大的靈力之下,靨鬼偶有出現很快就消寂。
他們幾個都是很小的時候聽過靨鬼,學了些皮毛知識。沒想到如今,靨鬼竟會出現在離玄機島這麼近的地方,是因為神女的遺澤在慢慢消失嗎?
青葙問:“那等靨鬼完成了亡靈的心願後會怎樣?”
“會變成悍猛可怕的靨屍,極難對付。被靨屍咬傷一口,立刻就會被同化。除了殺死,無計可施。”錢圜說,“現在看來這隻靨鬼還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