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說道:“我把那弟兄撈出來之後,就找了個山坡給埋了。沒想到,過了兩天,又有個夜間巡邏的弟兄溺水死了。之後,越來越多,這半個月已經有七個了。”
錢圜問:“都是溺水死的?”
光頭男搖搖頭。
這才是最邪門的。
“溺水死了好幾個之後,弟兄們晚上巡邏,就都避開著水邊湖邊。可人還是沒了,在假山邊,石頭掉下來砸中後腦勺沒的。”
這些死法與青葙觀察屍體時所發現的完全一致。
“一定是有鬼,是鬼。”光頭男急切道,“道長們,你之前說這府裡有妖邪之氣,能看得出來在哪嗎?”
越桑吸了吸鼻子,神神叨叨地左看右看:“嗯,妖邪之氣,重的很,重的很。哪哪都有,全部都有。”
“那……那就請道長趕緊做法事吧。”
越桑翻了個白眼:“餓了累了,沒有力氣做法事。”
她披頭散發的樣子比女鬼還嚇人,光頭男咽了口口水:“那我趕緊安排道長們食宿。”
“彆急。今晚巡邏的人是誰,帶他來見我們,”錢圜搖起折扇,“等入夜了,我們來個守株待兔。”
——
幾人在客房住下了,雖非座上貴賓,但中午的飯菜依然豐盛可口,可見朱府的實力。
青葙不客氣地品嘗起來,絲毫不曾因光頭男說的邪門故事影響食欲。
錢圜蹙眉像是思索什麼事,過了好久才拿起筷子。忽然問起:“小姑娘,你不怕?”
“不怕,”青葙示意他多吃點,“來都來了,最次當個飽死鬼。”
錢圜笑了:“小姑娘,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青葙清了清唇齒,她的名字是娘親取得,每次說的時候一定會很鄭重。
就在這時,謝折懸冷不丁道:“萬一你死了,有名字給你刻墓碑。”
越桑從碗裡抬起頭,興奮地含糊不清道:“能讓阿懸寫墓碑可賺大了。他寫字很好看的。”
青葙早就適應這群人說話的奇奇怪怪,她將名字告知,補充道,“是一味極常見的中藥名。”
“清肝散風,明目退翳,是味清爽的好藥材,”錢圜打趣道,“不過青葙草喜暖,耐熱不耐寒。我看姑娘你卻是耐寒體質。”
青葙知道他說得是昨夜墓中,她那副落湯雞模樣。
“世間冷暖,豈能由人,”她笑了笑,“不過適者生存而已。”
如果她隻是一株青葙草,她要在春天發芽,夏天開花。有粉色的花,也有如麥子般堅硬的莖。
她要依偎在娘親那棵大青葙草的懷抱裡,永遠溫暖,永遠搖曳。
——
光頭男大步流星走在長廊上,迎麵遇到往客房送菜的女婢。
他伸出手就要摸對方的下巴。
女婢往回後退兩步,忙低下頭:“大光哥,請,請自重。”
光頭男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想到這是在府內,遂隻好作罷。
“真把自己當碟菜了。”他啐了一口,露出大黃牙,“大光我跟著少爺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