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敏郎君(2 / 2)

小可憐兒跪在地上,抖得如雨夜的月桂樹一般,手腕和脖頸都環著紅腫,被玉流掐得,眼尾一片暗紅,被玉流嚇得。他垂著頭,怕得不行,更是不敢看那已經坐到床邊的人:“我在門外聽見大人夢囈,怕大人出事,便,啊——”

他像是才醒悟過來,頂著慢了半拍的腦子慢悠悠道:“原來盧叔說的是這個,我以為是守在大人身邊……是我理解錯了。”

聽起來事出有因,如果忽略後半句的話。

楊淮月看向玉流:“那大人是否——?”

玉流蜻蜓點水般在他身上落了一眼,瞳仁中宋繁聲那張模糊的輪廓褪去,眼前顯現的是一張清豔似花的臉龐。

原來不止看起來有點呆呆,聽起來也是呆呆的。

“無事,故地重遊,夢而已。”她真是太久沒夢到往事,一不小心著了那個鬼的道了。

玉流起身,走到這三人跟前:“伺候就不必了,我沒有這種嗜好。”

“啊,大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楊淮月慌忙解釋,“這孩子是我們收留的,你知道的,我們這府小,事情少,他來了也就是喂馬掃地的活兒,也成不了大器,我們覺得可惜了。想著正好大人千裡趕來,總有諸多不便,讓他能給您跑跑腿什麼的。”

“是不是呀。”楊淮月杵柳吾善。

柳吾善立即點頭:“是是是。”

說得如此好心,玉流沒有作答,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看得他們渾身不舒服。

許久,玉流單膝跪地,與這腿軟地站不起身的小郎君麵對麵,挑起他的下巴:“崇州本地人?”

小郎君被迫抬起臉,卻是羞得不敢看她:“就、就在城外的崇江邊上。”

“哦?”玉流鬆開手,挑著眉梢,來了點興致。

粗看時覺著他年紀應該不大,渾身青澀勁兒,這時細看,眉眼風淩,因為被她掐過,眼裡盛了淺淺一汪湖水。身量頎長,長著一副好皮相,好似風中獨秀的芍藥,看久了甚至生出幾分故人之姿的模樣。

這兩者雜糅在一起,像是揠苗助長的禾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怪。

玉流挫著手指,這小郎君細皮嫩肉的,居然是崇江邊上的人。崇江邊上都是些擺渡打漁的漁民,這位怎麼看都不是吃苦的主兒,玉流在心裡發笑。

不過這骨頭嘛,倒是硬得很,硌得她手疼。

“叫什麼名字?”

“無、無姓,單名一個敏。”

“敏?”

玉流又問:“幾歲了。”

“十八。”

十八?好年紀。她去京城那年也是十八。

玉流盯著他澄澈的眼睛看了會兒,嘴角一彎,允了:“那你留下吧。”

地上的人兒眼睛當即亮了,身後似乎有一條毛絨絨的尾巴躍躍欲搖,微微晃了兩下又耷拉下去,他有些猶豫:“那我是不是要和大人,啊,這——”

楊淮月一巴掌捂住敏郎的嘴巴,這孩子,都不知道是說他單純,還是說他愚蠢。她替他道:“多謝大人。”

敏郎這麼一鬨,玉流是徹底醒了。楊淮月一拍手:“大人餓了嗎,不如我給大人做點夜食?就是鄉野的粗茶淡飯,大人莫要嫌棄。”

玉流的確餓了,也不推脫:“那就勞煩夫人了。”

“小事,敏郎,好些了嗎,好些了同我一道去。”

“好、好。”敏郎撐著地爬起來,低著頭跟著楊淮月走了。

這兩位走了,柳吾善抬手:“玉大人同我到後院等著?”

“自然。”

說是後院,也不過是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