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侯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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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州城,醜時一刻。

上元節遇上了好時候,老天爺跟死了親爹似的,報喪了七日。這七日來從早到晚哭哭,停停,又哭哭,至今仍未止眼淚。

這時辰算是傷心時候,暴雨如天傾,厚雲烏黑,不見日月。這可苦了鄞州百姓,好不容易送走膽大包天的要命知州和人鬼見愁的侯官長官,想過個好節,天公卻不作美,滿城的黃金燈籠都隔著一層水色麵紗,製備了半月的花燈也是無人欣賞了。

其實也算不得無人,鄞州那夜不熄燈的茶樓還在迎客。鏤空的木窗半開,樓外掛不了花燈便在樓內掛了個滿,精巧的燈籠下聚了不少茶客,隻為來一聽年前說書先生未能講完的最後一回。

他們這群小老百姓對於朝廷之事也就隻能聽點不犯法的傳奇話本消遣消遣了。

台下幾桌的瓜子蜜餞這麼一擺,不值錢的陳茶續上了一壺又一壺,融了半碟燭花後,身著灰袍的長髯老生披著雨夜的寒涼姍姍來遲。

抬手抹了厖眉上的水珠甩至身後,撩衣坐下,喝了口店小二送上的熱茶祛濕。

歇息了片刻,將驚堂木拍下:“各位客官,久等了。”

“上回說到咱們大殷的侯官分為內外兩部,內侯官司前殿後宮,外侯官司以京城為首的百餘州縣,除了崇州。去年年末前來稽查知州案的京城官兒正是出自陛下的親衛軍外侯官,也是當朝第一位女侯官……”

頭戴箬笠一身青藍常服的女子漫步在早就廢棄了的枯衣巷內。

連日的雨水在青石板鋪就的巷道裡積了一層薄水,繡金的黑靴走過,如人走在湖中,劃過積水的圈圈漣漪蔓延,撞擊泥磚,歸於消亡。

簷下雨珠滴滴答答,濺在黑靴上,又留下更深的濕痕。

她抬頭,十二生肖的花燈懸在鄞州最高樓,卻照不到枯衣巷。

這地方,的確適合藏身。

踏踏的踩雨聲混合著漫天的珠簾,是雨聲,是風聲,是夜聲,還是人聲。

女子未點口脂的雙唇抿出很淡的笑意,半收緊的袖口滑出一抹流光,反射出她如黑星的雙眸。

當然了,也適合她殺人。

“……她的來曆各位應當都聽慣了,今日且聽小老兒來說些彆的。”

“這位女侯官可不得了,雷厲風行,手段之殘忍,無所不用其極,自她任職以來,未曾讓一案落空。京城那些大街小巷的官員一時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嘴巴何時漏了,把自己的命都漏了。”

“先生,傳得這麼玄乎?”

“客官有所不知,這可不是傳說,有人親眼見過。話說去年七月十五,中元鬼節,京城西郊那一帶不知是誰起的頭,流出了‘飛鷹溺亡,野鹿食之’的殘語。”

“那又如何?”

“客官莫急,請聽小老兒細細道來。”

先生抬手,壓低嗓子:“那是因為啊,咱們陛下的乳名裡有個‘鷹’,而那‘鹿’則屬於早年起兵造反被陛下斬殺的前二皇子。適逢中元,鬼門開啟,如此一來,就無需小老兒繼續言說了吧。”

滿堂靜寂。

先生滿意了,捋了把半濕的髯須,不急不徐道:“當時陛下震怒,限期三日命外侯官查清此事。否則的話,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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