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去了多久了?!”
眼見蘇如熏唇角噙動,不肯說話,我便下意識握緊她的肩膀,幾乎是斥責一般的喊道。
她似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詰問震懾,下意識地指了指茅房的方向。
“他具體離開了多長時間我怎麼知道!?”
“隻不過,確實是離開了有段時間.....至少一盞茶。”
我皺眉,與薛子煬對視一眼,雙雙朝茅房奔去。
“砰——”
“劉富商?”
薛子煬上前去,用力敲響茅廁的房門。
然而,縱使敲門聲劇烈,裡頭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
我們都意識到異常,薛子煬眼神示意我後退半步。
“砰——”
而後他握緊扇柄,動用內力狠狠朝前方一揮。
“劈啪——”
轉瞬之間,木門破開一道裂口,碎屑窸窸窣窣掉了一地。
順著裂口借光朝裡頭望去,是胸口中箭的劉回頭。
他雙瞳圓睜,屍體癱軟在牆角邊,正麵朝向窗戶。
我與薛子煬對視一眼,雙雙歎了口氣。
算上青嵐一家和那具不知名的屍體,算下來應當是第六條人命了。
真狠。
回頭望了一眼被破開的木門,門閂呈上鎖狀態,狹小的茅房裡僅有一扇窗戶。
倘若劉回頭左胸口的箭傷是致命傷,那麼,整座茅房便不能稱之為密室。
薛子煬思路清晰,即刻喚來仵作當庭驗屍。
仵作在屍體身上摩挲一番,而後朝我二人行禮。
“屍體全身上下僅有一處箭傷,此傷應當是致命死因。”
我微微頷首,而後自薛子煬懷裡抓起扇柄,纏繞上麵紗,將屍體的嘴撬開。
果然,其間一股熟悉的惡臭味道瞬間彌散開來。
劉回頭同樣被下了和前五位死者一樣的蠱毒。
“屍體的死亡時間是多久?”
我收起扇子,定定望向仵作。
“由於屍體發現時間較早,再結合屍身狀況,可以推斷死亡時間在半個時辰前到一炷香內。”
聽罷仵作所言,我即刻下令道。
“審訊劉府所有人在該時間段內的行蹤!”
“排查出在此期間缺少不在場時間的嫌疑者!”
說罷,我便與大理寺眾人回到劉府大廳。
往在座眾人掃了一眼,我微微皺眉。
下人皆稱人數到齊,可我掃了眾人一眼,卻發現不見那抹熟悉的粉衣倩影。
桃夭不見了。
“怎麼了?”
薛子煬察覺出我的異樣,手肘骨輕輕碰了碰我。
我抿了抿唇,強裝鎮定地對上他的雙目,而後搖頭。
尚且不知桃夭的離開是否被動,倘若她離開是為主動——
想來必定是有旁的重要考量。
隻是,若是有心人想要對她不利.....
我不敢在想下去,回憶起之前死者的慘狀,一旦將外形代入成桃夭,便會感到劇烈的胸悶和頭疼。
袖口傳來冰涼的觸感,懷裡天字號暗衛的令牌安靜的握在我的手心。
要動用這令牌找她嗎?
但,令牌號令者都是皇帝的暗衛,倘若不小心暴露了桃夭的真實身份呢?
我緊緊攥住袖口的令牌,絲毫沒有注意到指尖深入後產生的彎折。
直到,手指傳來黏糊的濡濕,血跡順著指尖將袖口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