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帝王明顯的流露出不悅,我趕忙提起裙角,撲通一聲跪下。
“奴婢鬥膽,請求陛下能給奴婢時間徹查此案,定不會讓真凶逍遙法外,更不會讓陛下遭受非議。”
月昭儀冷笑出聲,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薛子煬。
“倘若你是真凶,可不就能借此機會抹殺證據了麼?”
“依本宮隻見,還得請薛少卿看著你才罷,抑或是,直接關起來軟禁,等到真相公布,再行處置。”
“不過,薛少卿若覺得帶上你查案拖累進度,那也是沒法子了,當然,本宮無權做主,得看看薛少卿是否肯帶上你咯。”
等到真相公布........
屆時還不知什麼人會在其中暗作文章。但前些陣子,梅妃又同薛寶蓉有了過節,佟家在朝堂上還害慘了薛家。
薛家又怎會給我機會翻盤?
眼看月昭儀一副得誌的模樣,我心下難得焦灼。
眼前局麵擺明是有人要趁機拉我下水,若是不及時乾預,恐怕.....
我將目光投向薛子煬,雖捕捉到他眸子裡極濃的厭惡,但仍是咬咬牙,磕頭直言。
“奴婢願以人頭擔保,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會幫助薛少卿查出真相。”
薛子煬淡淡掃了我一眼,漂亮的雙眼裡儘是不悅。
“本官是大理寺少卿,還輪不到一個小小丫鬟來幫忙。”
“依臣之見,還是將佟家這倆丫鬟軟禁吧,凶手便是她們也說不定。”
滿腹憋屈統統被堵了回去,放眼一看,整個後宮無一人肯替我和秋雲說話。
幾乎是瞬間,我體會到了薛寶蓉死前百口莫辯的痛感。
是報應麼?
我唇角微勾,冷笑一聲。
我自地獄裡重生,隻為殺出一條血路,鬼神尚且懼我三分,又何懼所謂報應?
“既然薛少卿這麼自信不需要奴婢幫助,那敢問薛少卿,可曾知道茶點呈上的時間?”
“又是否知道,茶點經手過多少人,手裡又是否又確定的證據?”
我抬眸,定眼對上薛子煬的雙目,聲線堅定。
“月昭儀一口一個說奴婢是凶手,證據呢?既然沒有證據,堂堂昭儀空口白牙誣陷一個小小奴婢,又是否有失風度?”
“奴婢鬥膽發言,在座各位,除了奴婢以外,有誰能清楚整個宴會的全部人員和工作流程?又有誰有這個通天的本事,不知這些便能揪出凶手?”
四周驟然陷入沉默,薛子煬抿了抿唇,冷冷的看向我。
“看來薛少卿少年英銳,不需要知道這些,也可以查出真相。當真神人也!”
我陰陽怪氣一番,話裡話外都在戳薛子煬的脊梁骨。
薛子煬唇角微顫,眸中冷意更甚。
“一個小小奴婢,竟然如此膽大,口出狂言。”
“那你如何證明自己不是凶手,如何證明自己與凶手無關?若是無能的話,就算你知曉案發事件的關鍵,本少卿亦絕不會亦不需你的幫襯。”
我唇角一提,眉眼舒展,笑道。
“那奴婢倒想問問,為何薛少卿一定覺得奴婢才是凶手呢?”
“論位置,奴婢當時站在陛下身側,論動機,毒殺南寶林對奴婢有什麼好處?論手法,南寶林一死,所有人都會懷疑奴婢作為宴會流程的掌事,最有機會下毒,奴婢又何以將自己陷入危險中?”
薛子煬瞬間沉默,喉結滾了滾,饒是說不出話來。
良久,那人方才輕啟雙唇。
“也罷,那就跟著本官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