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自然引導皇帝切換關注點。
“梅妃尚在病中,仍能憂心春日宴之事,命人賜下去流光錦十匹。”
“至於那位淩霄,朕好像並非首次見她立功了,上前來給朕看看。”
心頭隨著帝王言落而瞬間一震。
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我努力忽視掉前世和他的那些恩怨,任由情緒深藏在眼底,狀似無意的恭敬上前。
“奴婢淩霄,見過陛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覺下巴被人捏住,強硬的抬起。
“抬起頭來。”
入目即是那張熟悉的臉,三十五歲的他早已沒有年少時俊朗,歲月風霜留下了無比明顯的裂痕。
但,依舊能看出幾分年少時容貌的驚豔。
“你,很像朕曾經一位故人。”
帝王審視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我知曉這是他懷疑某人的表現。
“尤其是這雙眼睛,分明並非是同一個人,卻讓人無端覺得就是她。”
他的眼神宛如漆黑的深潭,表麵無波無瀾,實則暗流湧動,殺機四伏。
“本宮也覺著,叫淩霄的這丫頭和某人確實有幾分相像,不知和陛下口中的那位,可是同一個?”
月昭儀撚起扇子,狀似無意的提起,眼中狠戾一閃而過。
寧妃掃了在座幾人一眼,眉頭微皺。
“那個人,是禁忌。月昭儀不懂麼?”
月昭儀掩唇一笑,聲線嫵媚。
“本宮還沒說是誰呢,寧妃娘娘便這般急不可耐的打斷,我看冒犯禁忌的人是寧妃你吧?”
寧妃唇角微勾,冷笑一聲。
“是誰觸犯禁忌,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若非月昭儀先行挑起事端,又有誰會無端聯想?”
“蕭琳一事,已經過去。依本宮看,這丫頭確實有幾分像她的聰明,但斷斷並非與她是同類之人。”
寧妃舉起茶杯,敬向皇帝,淺笑。
她表麵上是維護我,實則安撫皇帝情緒,給彼此都遞了個台階。
“春日之宴,意在迎春。凜冬已然過去,陛下不妨迎春而去。”
皇帝聽罷,眉目終於舒展開來,隻是其中的探究之意仍然未止。
我知道,他不僅怨恨著前世的我,更怨恨猜忌著和前世的我相似的人。
他無時無刻不在猜忌著,誰有那個本事和野心讓他下台。
很遺憾,他猜對了。
我重活一世,目的依然是那個九五至尊的位子。
我避開眼前人的眼神,低垂眼瞼,雙眸升起霧氣,作出一副膽怯可憐的模樣。
他凝視我好半晌,終於在看見我的眼角染上晶瑩之後,鬆開了手。
“雖是丫鬟,但卻生的很美。”
“朕以為你和那位故人的相似之處,或許都是傾城容貌吧。縱布衣加身,卻不改絕色。”
“就站在朕身邊吧。”
我彆過頭去,任由雙頰浮現兩片紅暈,回憶起曾經撒嬌的樣子,模仿著年少時的嬌羞。
“陛下謬讚。”
這場小小的插曲過後,我便感到背後一陣涼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自己。
唉,罷了,隻要皇帝不再懷疑我是“我”或者,我是和“我”很像的人便好。
太過聰明,有著野心的女人,一貫不是這幫自以為是的男子所心儀的。
不過,縱然如此,卻也沒什麼關係。隻要爬的比這些自視甚高的男人們更高,便無甚所謂。
“整日都在此品茶似有無趣,臣妾自願獻上一舞,替大家助興如何?”
眾人皆被突兀的女聲吸引了視線,不由心中好奇,齊刷刷看向聲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