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春日宴早就結束了。
我長歎口氣,打點完太醫後,沉默著思考對策。
“姑姑,奴婢查到,經手過此衣之人有三位。”
“但,這三位都是咱們月清宮的人。”
“失月一直謹記姑姑昨夜的叮囑,故而整個取衣過程,都是咱們宮殿自己人做的。”
我沉吟片刻,抬眸。
“那麼,製衣之人呢?”
失月搖搖頭:“太後和陛下親自派遣了人手盯緊製衣局,恐怕沒那麼容易下手。”
這就怪了,月清宮宮人皆中蠱毒,梅妃若有事,對她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怎會想到毒殺呢?
“會不會是何人要挾了哪個丫鬟的家人?”
失月試探性問道。
我搖搖頭,回複。
“這些事情,佟相一定會有所防備,我倒不信後宮中人有誰能鬥得過他。”
思來想去亦無果,索性命失月將那三個經手過衣袍的丫鬟叫來房間。
我信手擺弄著今早放在桌上的桃花,淡淡掃了跟前三人一眼。
“你們三個若是誰都不肯說實話,那我隻好把你們丟給佟府的問訊處了。”
“那是什麼地方,想必你們應當很清楚吧?”
佟府問訊處,吃人不吐骨頭,刑訊手法極其殘忍,堪稱生不如死,目前還沒有能從中活下來之人。
聽罷此言,三人皆是明顯的身子一顫,紛紛哭喊著說自己才是無辜的。
我歎息一聲,慵懶道。
“那,便一個個的來吧。”
我單獨拎出每一個丫鬟,獨自詢問。
第一位是月清宮的浣衣丫鬟,曾經手此衣,做清洗工作。
“姑姑明鑒!奴婢是做清洗工作的,倘若動了什麼手腳,後續處理環節的丫鬟也會發現的!奴婢怎會如此愚鈍?”
我勾唇一笑,柔聲道。
“你且彆怕,姑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梅妃娘娘那裡總要有人交差才是,你不妨說說你可有懷疑之人?”
浣衣丫鬟沉思片刻,而後小聲道。
“奴婢覺得那個叫溪泠的挺奇怪的,在丫鬟中人緣一直不好,基本沒什麼朋友。”
“這種人,肯定是心裡有鬼,才會不肯融入群體的。”
溪泠?
似乎有點印象,隱約記得是個很不合群的內向宮女。
心底雖在暗自盤算,但明麵上卻仍是溫柔的模樣。同這丫頭隨意交流後,便叫了下一人。
這個丫鬟是烘衣之人,說辭與方才那位相差無幾,給出的懷疑對象同樣是溪泠。
我皺了皺眉,起身親自將那個叫溪泠的叫了進來。
“姑姑這兒,安全麼?”
溪泠匍匐地上,抬臉,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眉頭一皺,將目光聚焦在她眼睛上。
“方才兩位丫鬟,都向我檢舉你,可知?”
溪泠眼睛繼續眨巴著,且愈眨愈烈。
“奴婢知曉。”
“因為,那針就是奴婢放的。”
我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就算是你乾的,不也應該按照流程反駁幾句麼。
這麼痛快就承認了?
溪泠唇角一勾,笑了笑,歪頭指了指我手中的桃花。
“姑姑手裡的桃花很美。”
“隻是,為何是被裁剪成了七瓣?”
我心下一驚,麵上仍是不動聲色,淡淡瞥向她。
“怎麼?本掌事的習慣還需跟你彙報?”
溪泠捂嘴,發出咯咯的笑聲。
“主子,好久不見。”
“桃夭,等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