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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驚鴻雨 隨邇 6294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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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前,慶國長公主被逐出京都,發配回封地信陽。

她的車隊啟程的時候,範閒就站在城門外,他寂寂道:“可惜隻是離開京都,還留了性命。”

一旁的王啟年聽他這話,嚇得趕緊過來提醒:“大人,這話慎言啊。”

他微微笑了一下,轉身就走,不甚在意:“我又沒說是她。”

當日,一封詔書從宮中來,不等他歇息便讓他去趟宮裡。

他到的時候,外邊日光正大,侯公公領著他穿過殿內的一扇壁門,通向一處三麵臨池的亭子。

那裡淺光疏影,水波粼粼,晃蕩的漣漪泛著瑩亮的日光,虛虛映著亭上的青瓦紅磚。

亭中央擺著張上好木質的桌案,但他並未見到當今聖上,反倒是太子和二皇子兩尊大佛麵對麵坐在那,他甫一到,二皇子便敲著桌讓他坐下。

自祈年殿夜宴一彆,二皇子還是那副懶散隨意的樣子,還在大白天打了個哈欠,太子倒是正襟危坐,一臉板正,他倆也是被聖上喚來的,無奈的是,他們也不知道聖上所詔何事。

他夾在兩位皇子中間,安靜地聽他們陰陽怪氣互嗆了幾句後,聖上終於一襲白衣從那雕金畫鳳的壁門內走了出來。

“今兒是家宴,都自在些,先吃飯吧。”聖上一來便擺擺手,隨著他的話,公公們紛紛將菜呈了上來。

範閒行個禮後一時間就感覺尷尬了,他進宮來剛巧趕上午膳,聖上又說這是家宴,那他一八品的小官插在這皇室的飯桌上豈不突兀?

他提出不妥,聖上卻道:“沒事,你臉皮厚。”

說不出來是嘲諷還是調侃,但讓他不自在倒是真的了,他們這位聖上行事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這廂進退不得,他隻得坐下來,赴了這“家宴”。

再一看,好家夥,青椒土豆胡蘿卜,再加一盤高高疊起的秋葵,上邊隻灑了點白蒜青蔥,一點肉都沒有,比路邊的小食攤還素,咱們這陛下可真節檢。

他心下吐槽,突然就想念起之前進宮見後宮的娘娘們時大皇子的生母寧才人請他吃的燜肉,但這菜再素也是聖上叫吃的,所以他麵上不顯,隻能拿起碗隨皇子們開飯。

其實他挺佩服二皇子的,太子那文縐縐得像深閨大小姐的吃法先不說了,這位飽讀詩書的二殿下吃起飯來倒是瀟灑,沒啥規矩,麵對一桌子素菜那幾根土豆絲還能夾得又快又準,看起來吃得可真歡了,比他們另外兩個都來得自在。

聖上倒是不動筷,而是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先是數落了一頓兩個皇子的吃相,然後將目光投向對麵的範閒:“範閒,他們兩個你更看好誰?”

嘚!果然來了,坑在這等著他呢!

範閒慢慢停下咀嚼的動作,再慢條斯理地咽下。

早知有坑,所以他可沒吃得那麼快,免得噎著。

同時,他故作難色,不作聲,聖上便讓他隨便說,不論罪。

既然聖上都這麼說了,他便順手推舟表示不滿:“陛下您這不是玩我嗎?這個問題等於把我推上刀山火海,我怎麼回答都是個死字啊。”

“忠臣不畏死!”聖上直直盯著他。

少年人倒也不怯,還挑了挑眉,笑著夾上了幾塊青椒:“可要是忠臣都死光了,那剩下的不就都是奸臣了嗎?”

聞言,聖上似是笑了一聲,眼裡的光分不清溫冷:“那你是忠臣呢?還是奸臣呢?”

範閒歪頭一笑,就差沒把狡猾與坦誠寫臉上了,答得很快:“看陛下需要,臣都可以。”

果不其然,聖上不逮著他磨刀霍霍了,反倒去問另外兩個:“你們兩個,怎麼看他呀?”

兩位皇子簡單地對他吹了波彩虹屁,他也懶得去判斷真或假,反倒是聖上說他們對他評價頗高,讓他們護著些,今後誰繼位他都是國之重臣。

此言叫人皆驚,這已經是把這兩位主的皇位之爭明晃晃擺給外人看了,還是借著他的名頭。

太子當下嚇得行了個叩禮:“陛下正值盛年,定是萬壽無疆。”

二皇子立馬附議,惹得那位慶國的帝王悠悠地笑:“朕若是真的萬壽無疆,那你們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這話誰敢出聲作答呀?

範閒艱難地夾起一塊滑溜的蘿卜,聽聖上又招呼兩個兒子回座繼續吃,可他自己的蘿卜還沒吃進嘴裡呢,便聽聖上又對他道:“這幾日,朝中六部官員紛紛上奏,說你泄露機密,與言冰雲北齊失陷有關。”

聽罷,他一愣,放下碗,也不吃了。

訪間皆傳長公主是與北齊勾陷才被逐出京都的,但實則不然,這事長公主不承認,反倒指證範閒赴京路上曾經遇過言冰雲去北齊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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