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在最後一刻向後一仰,改跪為躺,和伊琳頭頂著頭:“怎麼樣?我聽對了吧?”
火車的隆隆聲在隧道裡掀起回響,但因為兩人離得很近,夜翼清亮又意氣風發的聲音依舊準確地傳入了伊琳的耳朵裡。隧道裡很黑,伊琳憑著感覺伸手,摸上夜翼的臉。從臉頰滑到眼睛的位置,確認了他確實戴著眼罩,伊琳咕噥道:“好吧,你確實沒有作弊。”
雖然剛才那一刻夜翼對自己信心滿滿,但在隧道逼近的時候,潛意識依然大聲地響著警報。生死之間鮮血上湧,心跳飛快地跳動,四肢都被在指壓板上滾了一圈一般的酥麻感占據。
除了臉上的觸感。
伊琳的手上有些汗,在風裡一吹變得微涼,落在他臉上時,他不由得全身一顫,繃緊了肌肉。等伊琳的手挪到眼罩上,他才放鬆下來,輕輕呼出一口氣。
風聲變了,沒有敲擊在狹窄的牆壁上的回響,空氣裡逐漸帶上了濕漉漉的水汽。
“要跳了。”他說。
他在火車降速時往側麵翻落,雙腳觸地的瞬間下蹲消去勢能,又跳出去接住伊琳,同她一起在濕軟的泥地上滾了一圈。
火車離開河岸,繼續過橋。
夜翼隻覺得自己眼睛上一輕,透進來隱約的光亮。
伊琳掀開他的眼罩,趴在他身上,在星星點點的熒光下,她的長發裡夾雜著兩三根斷草。
她渾然不覺,抬手去抓身邊飛舞的光點:“真沒想到這裡還有螢火蟲。”
伊琳沒抓到螢火蟲,夜翼卻是把她發間的雜草穩穩抓在了手裡,輕輕吹落。
伊琳不動了,她的眼睛裡仿佛倒映著星河,是她曾經遊覽過的無數顆星球。
“流連忘返了嗎?”迪克的神情專注。
“是啊,”伊琳沉默了一會兒,微笑著開口,“就像每一次去冒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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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樣本的檢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兩人血液中的恐懼毒素都已經降到了極低的水平,這樣就無法解釋夜翼之前在夜巡中的失態。
布魯斯和提姆又用了兩天時間做進一步的元素分析,果然找到了一種未知的物質,與迪克送過去的澤拉瑞亞人基因有相似之處。
澤拉瑞亞人的基因使得他們擁有在“吸收養分變大”和“被火灼燒縮小”兩種狀態中不斷循環的特性,從他們基因中提取的物質同樣讓恐懼毒素能隨時間流逝被代謝,但在特定刺激下又自主合成。
“是自體的恐懼促使恐懼毒素的再次生成,”布魯斯下了結論,“我們還在研製解藥。”
迪克將指關節捏得梆梆響:“那我就從稻草人下手,他應該還在布魯德海文。”
布魯斯用不讚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但沒有出言阻止。
於是布魯德海文的黑/幫隻能哀歎好運氣的短暫,和平歡樂的聚會之夜被好久不見的大藍鳥打破。被拳頭揍了一頓之後,確實對稻草人一無所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