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當然是個選擇,隻要我能確保在現在沒有黑褲子的情況下靠墊足夠多的衛生紙和超乎常人的速度趕在漏之前成功購買,前提是我不會因為突發腹痛變成貨架間扭曲的一灘泥或被排隊氣得火冒三丈;最大的劣處是得洗帶血的褲子,而我才剛費勁地搓洗過一遍。
或許我該考慮依賴我靠譜的同伴們……安雖然同樣是女孩子,但她年紀太小還沒到需要用這個的時候,我真誠地懷疑她對學校的生理教育課內容還記得多少;男子高中生被我排除出選項,雖然一想到黑臉的承太郎終有一日得幫忙買衛生巾就差點引爆我腦內的多巴胺;喬斯達先生倒是很可靠的選擇,畢竟他不僅已婚還有女兒……我決定一點點挪向床旁的電話。
我撓破腦袋都不會想到波魯那雷夫會這時候現身在我門前。銀發的法國男人臉上掛著介於不解和擔心的表情,一進門就看見我癱軟地向床邊匍匐前行;抓著他手臂的安嘰裡咕嚕一大串、看起來恨不得要跳起來對著他耳朵說了。
——我估計波魯那雷夫是沒怎麼聽懂她說的話。他英語可爛了,像這個年代很多法國人,他有點“不屑於”學這個。
但我記得他是一個人養大妹妹的……反正,他應該能勝任這個任務吧。
“mon amie,你怎麼了?”他滿麵疑惑,但又有點忍不住要笑出來的意思,“為什麼這孩子說你暈倒在洗澡水裡了?”
好,好好好,我這室友真什麼都往外說啊。
我深吸口氣,伸出一隻手打斷他,示意他洗澡水的話題可以等會兒再聊,先向自己的胯部指了指,又雙手合十,擺出很誠懇的樣子,直接向他闡明了我對衛生巾的需求。
我就差學星O大戰裡的萊O公主來句“幫幫我,波魯那雷夫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波魯那雷夫,一個大我不到五歲的男人,瞬間露出理解的表情,上下掃視著我,好像第一次發現我早就邁過了青春期的入門檻。
我的手蠢蠢欲動地要乾脆把旁邊枕頭扔他臉上,而安的眼睛在我和銀發男人間反複轉動,不明白氛圍怎麼一下子突變到這個程度。
波魯那雷夫回來的還挺快。我腦內瞬間產生他當快遞員的妄想。
他把方塊狀的包裝遞給我,深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歉意:他說他沒找到雪莉以前用過的那種衛生棉條,但還是按店員的推薦買了這個;我低下頭,看到是夜用的鬆了口氣。
“這很好,”我十分感動地說,“謝謝你,波魯那雷夫,我真恨不得親你兩口。”最後那句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但另一位當事人看起來不太在意,隻是忍俊不禁地露出受用的微笑。也是,他估計聽過太多比這熱情大膽多的甜言蜜語,沒太多想就轉身重進衛生間了。
我下意識地打開手機,屏幕的白光熒熒亮起。我上下滑動幾下,短信依舊維持著原來的消息界麵,沒有一條新的。
看著“搭檔”兩個字,我下意識想起剛才波魯那雷夫的微笑,不由得抿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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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安的告彆在火車站進行,沒有其他夥伴在場——我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意識到安有跟著一起上了火車。
“好啦,我也隻能陪你到這兒了,”我蹲下來撥開女孩子的碎發,緊緊牽住她的手,“我們有我們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