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房東一把揪住貓的後頸,將它從身上扯下來,手高舉過頭頂,猛一下把貓摔在地上。
貓斷片似的愣了兩秒,清醒後立即拖著下半身往床底爬去。寸頭男子像是發現了某種新奇的玩具,嘴角獰笑,一腳踩住貓的尾巴,倒拎起貓,倒吊在朱茂典麵前嚇唬他玩兒。
貓奮力掙紮著,從沒有聲音的畫麵上明顯能看出它的下半身已經失去知覺了。
朱茂典一手捂著臉,一想到臉上的傷就煩,惱羞成怒地奪過貓,再度摔在地上,抬起腳惡狠狠往貓頭上踩了幾腳,嘴裡不停咒罵,直到貓徹底停止抽搐後,朱茂典才喘著氣停住腳。
寸頭男用手戳了戳貓軟綿綿的身體,玩橡皮泥似的捏了捏,確定貓已經斷氣後掃興地撇了撇嘴,食指勾住貓脖子上的項圈,走到窗前,砸開兒童鎖,丟垃圾一樣將貓從樓上拋了下去。
林苓隻覺得大腦轟的一聲,全身血液逆行,耳道裡嗡嗡作響,伸手扶住了衣櫃才勉強站穩。
不能尖叫,林苓。
不能歇斯底裡,林苓。
控製好你的情緒,林苓。
林苓渾身顫抖,牙齒將下唇咬出了血,滿嘴都是血腥味。
嘭地一聲,隻見那複合板材製成的衣櫃門被林苓徒手打穿,斷成兩截,木刺深深紮進皮膚,鮮血止不住地往下淌。
原本還在地板上蚯蚓似的蠕動掙紮,哎呦哎呦大聲呼痛的王鵬軍頓時大氣不敢出一聲,屏息凝氣,躺地上裝死。他好像在《疾速追殺》裡看過這個橋段。
“……我我、我認識那個人。”王鵬軍囁嚅道,生怕林苓一個不滿意那塊木板就是自己的下場,“那個寸頭男、他他、以前在我們這兒片很出名,道上混的都叫他周哥。後來掃黑除惡進去了,前不久才被放出來。”
王鵬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咬牙道“隻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他去了哪!”
憤怒到極點的林苓看上去反而比平日更加冷靜,她的唇邊漾出一抹淺笑,即使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情況下,都把王鵬軍看得暈暈乎乎。
“我猜猜?下江監獄?”
“你、你知道!”王鵬軍雙眼猛地瞪大,他怎麼也沒料到林苓居然如此輕易就猜到了地址。
王鵬軍的反應證實了林苓的猜測。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直到三、四天後,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糟,才驚覺自己浪費了最佳時間。並且在末日初期,大家都會認為社會秩序遲早能恢複,行為仍受社會規則束縛。
房東一行人的反應太過迅速,末日登錄當天下午就開始收集物資,準備轉移。他們的行事風格肆無忌憚,隨意闖入他人住所搜刮財物,就好像知道社會秩序已然崩塌,他們的任何行為都不會受到懲罰。
房東和“周哥”,兩人之間必定有知曉遊戲規則的內測玩家存在。
再結合下江監獄周圍出現了玩家營地,而這位周哥又恰好是個刑滿釋放人員,要說這二者之間沒有聯係,林苓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