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宴舟唇角笑了下,靠坐在沙發軟墊上,拍了拍自己腿上的位置,有點壞心思。
“過來坐。”
“不要。”
踢了下被角,鐘意被窗外的寒氣逼的縮成了一團,她抬頭看了眼腕表,這幾日被養的有些懶怠,她嘟囔著喊道,“新年第一天,我要睡到吐。”
聽到這話,靳宴舟暗自好笑。
他交疊的雙.腿放下,目光落在被子上拱起的小小一角,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走到床邊,帶著寒氣的手從床尾探進去,很輕易抓到她蜷著的小腿。
指尖微微摩挲了兩下,靳宴舟在這樣一個不算晴朗的早晨看著她,被擾了睡眠的鐘意有些不高興,蹬腿踹了他一腳,卻反而被他握在手心。
靳宴舟說:“這才像個小姑娘。”
鐘意睫毛顫了顫,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光用作睡覺實在是虛度,便撐著手臂抬起來看他。
她抱著手臂放在胸.前,柔順的長發順勢垂落在胸.前,那是一種未經任何漂染和燙損的原始發質,烏黑濃密的像是一副平鋪直述的畫卷,不知誰能在這副藝術品上留下曠世的一筆。
“我為什麼不像小姑娘?”
鐘意歪過頭看他,她伸手從床頭摸來手持鏡麵端詳,覺得自己雖然長的不算幼態,但也不至於過分超了太多年齡。
她未曾將這句話往深處了想,靳宴舟也隻用手掌攏著她長發,眸光溫柔且沉靜。
“我們意意有和彆的小姑娘不一樣的氣質。”
這話不管是哪一個姑娘聽了都會覺著開心。
鐘意抿了下唇,好叫自己臉上的笑意不會彌漫的太快。她抬起眼睛,卻又不爭氣的在他那雙既像深海一樣幽深,又像春日一樣溫情的眸子裡溺斃。
於是心跳聲如北風擊打那扇菱格窗,她最後在靳宴舟興味又有些故意的笑裡繳械投降,紅著一張臉撲進他懷抱裡。
後來又鬨了一會兒,靳宴舟的手機也響了兩回。他起先摁了一下,後來那鈴聲不停歇的響起,大概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靳宴舟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直接摁斷手機倒著扔在床上。
鐘意抽出一隻手給他撿了回來,推了推他滾燙的胸膛,意思是讓他去忙。
靳宴舟嗯了聲,撈起手邊的衣服,走到門口又想響起什麼似的折返了回來。
彼時的鐘意尚且還沉浸在早晨不夠清明的思緒裡,頭發微微炸毛,未著脂粉的臉上被光暈出生活氣,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好像心有為他片刻敞開。
靳宴舟情不自禁伸手揉了一把她頭頂,看著她蜷著腿一個人安靜的跪坐在暗色的床墊,他不由得重新抵在床邊,掌心握住她脖頸,貼著她臉頰,氣息噴灑在她耳邊,慣常多情的呢喃。
“再睡會,下午帶你出去玩兒。”
鐘意輕輕嗯了一生,捏著被角安靜的躺了下去。她的目光順著牆邊的邊線一路往裡,目送著他緩緩合上那一扇木色的門,啪嗒一聲,就好像落了把鎖,她感覺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也隨著他的離開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