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擺了瓶香檳,趙西霧拿開瓶器開了,斟了一杯遞給她。
“任何人都可能陷入盲目的愛情裡,但我覺得你肯定不會。”
趙西霧想起來見到鐘意的第一眼,是在一個劇組的後台,她去跑龍套,鐘意在後台做助理幫忙。劇組的工作談不上輕鬆,但是那些明星出手闊綽,有時候運氣好抖落下來的小費就能夠他們一個月生活。
有導演看上了她,要捧她做大明星。
圈子裡挺著名的一個導演,當時趙西霧羨慕的不得了,誰知道鐘意以學業規劃衝突為由一口拒絕。
在那個時候,對於她們這些普通女孩來說,進娛樂圈當歌星幾乎就象征著階級的跨越,更不要說這麼一名著名導演主動拋來橄欖枝。
趙西霧當時怎麼說呢,她覺得這姑娘太堅定,心裡一定有個很執著的目標。
後來這個名額就落在了她頭上,劇組殺青飯的那天,導演笑嗬嗬告訴她有個叫鐘意的小姑娘臨走時候推薦了她,說她是專業藝術學院的,基礎紮實。
……
這事兒上她始終差個人情,想到這兒,趙西霧忽然停下描眉的手,她問,“你想不想見靳宴舟?”
突然提及的名字,最隱秘的一層好像被牽動,鐘意幾乎以為藏匿在最深處的秘密被看破。
她一時不知說什麼,眸光閃爍了兩下。
趙西霧立刻明了,她笑了一聲,“差你個人情,就讓你和想見的人見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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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是在醒來的時候才琢磨出趙西霧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這一天剛好是聖誕的狂歡夜,過節的氣氛熱鬨非凡,鐘意喝了小半瓶香檳卻是一覺睡到了傍晚。
醒來的時候天色昏暗,世界冷冷清清,好像完全變成她一個人。
鐘意眷戀這種孤獨感,端著一小杯未儘的香檳,慢悠悠倚在陽台看風景。
月光下靜靜佇立的淺色暗影,似乎有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跡像。皎皎清輝自長空灑落之時,鐘意恍惚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恰逢趙西霧發了信息問她有沒有什麼京市本地推薦的酒樓。
未作他想,鐘意挑了幾家自己覺得口味還不錯的發了過去。
然後車笛聲響,擾得窗戶上的樹影婆娑,這胡同口的安寧,就此被打破。
趙西霧從副駕駛探出頭,衝著她熱情的招手,“意意,一起下來玩啊。”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趙西霧和邵禹丞兩個人下了車就忽然沒了蹤跡,無可奈何,鐘意隻能領著靳宴舟去自己原先定好的位置。
這位置是她原先給邵禹丞和趙西霧留的,平安夜的氣氛剛好,燭光蠟燭閃爍著瑩瑩的光。
她特意定了個情侶包間。
靳宴舟坐在她對麵,他今日穿的正式,一身裁剪得宜的深黑色西裝,屋裡的暖氣有點熱,他伸手鬆了鬆領口,眉眼神色很淡,還有點兒很明顯的倦意。
氣氛難言的尷尬。
過了一會兒,靳宴舟主動給她開了桌上的香檳,笑著說,“今天叨擾你了,都是彆人亂安排。”
鐘意笑了笑,客氣道,“也是我朋友會錯意。”
“看來他們兩個是合謀。”
一句玩笑落下來,氣氛陡然變得輕鬆,靳宴舟看著她淡淡的笑,很隨意地舉起酒杯同她道謝,“上次還要謝謝你幫我拿鑰匙。”
鐘意也學著他動作:“那我也謝謝你送我回家?”
他們兩個人見麵好像總是謝來謝去。
靳宴舟撲哧一聲,覺得她有趣,也覺得他們兩個有緣分。
一頓飯好像真變成了單純的美食鑒賞宴,鐘意吃了七分飽的時候抬頭。
靳宴舟正單手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