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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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生意是不放在明麵上談的,氣氛到了酒杯清脆碰了聲響,一筆單子就這麼成了。
鐘意要了杯金湯力,主管側目看了她眼,說,“度數高,小心醉。”
鐘意笑了笑,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她彆過頭看向窗外,梧桐枝乾就這麼斜著伸了進來,彎曲的姿態帶了點屈意討好的樣子。有穿著長裙的女伴抖索的肩膀,嫌棄這地方實在太冷,於是這貿然闖入的一截梧桐樹乾就立馬被手腳麻利的匠人剪了去,光禿禿的立在蒼涼寒冬。
人群裡主管突然叫了她一聲,思緒就此被打亂,鐘意重新投身到現實的洪流裡。
主管領著她認了幾個公司常往來的客戶,鐘意事先背過他們資料,嘴巴也甜的一聲聲叫過去,沒多久就熟絡的聊到一塊去。
後來這些人要聚在一起打麻將,鐘意極為有眼力見的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屋子裡有些悶,她拎著裙子悄悄推開了陽台的門。
她喜歡看雪景,京市卻不常有下雪的時候。
銀裝素裹的世界,世界變成完全素淨的亮白色,她總是看不夠。
等到身邊響起一陣咳嗽的聲音,鐘意這才恍忽感覺到這地界是有人在的。
她轉過身去,目光有一種被人誤闖的惶惑感。
靳宴舟笑著舉了舉手裡的酒杯,倚在一旁的欄杆淡笑望著她。
這兒的陽台連廊多柱,鐘意還真沒注意到旁邊的還有個人。
出於禮貌,她也同他笑了笑,說,“好巧,又見麵了。”
他們見麵的次數不算多,一回兩回三回,卻又像是命運安排好的似的,差一點兒也不行。
“我以為你這次又要和我說謝謝。”
靳宴舟抿了一口酒,他瞳孔的顏色很淡,看人的時候目光也疏離,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卻浮了點兒戲謔的笑意,無端就讓鐘意想起他們前兩回的見麵。
實在談不上是多好的見麵。
每回她都是那麼的狼狽。
鐘意歪了歪頭,朝著他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誰叫每回見麵您都幫我忙呢。”
大約是被她的笑意感染,靳宴舟也難得笑了聲。
他忽地俯下身,語氣帶著點兒讓人無法抵抗的熟撚,“那這回請你幫我個忙行不行?”
他笑的有些頑劣,衣角被風揚起的時候,身上那股淺淺的酒香暈了出來。
鐘意忽然覺著他也不是那樣難接近,總也是有人的瞋癡怨怪,風月場裡抽身出來的時候,也會側著身眉眼落在她身上。
鐘意有點兒遲疑,不知道他這樣響當當的大人物口中的忙是不是她應不應承得起的。
她又想起人家統共見了三回麵就幫了她兩回,立馬就添了句,“您說。”
靳宴舟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可這姑娘眼睛一閉擺出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壯烈樣子,他一下被逗笑,撣了兩下煙灰,遙遙指了下裡麵。
“我車鑰匙在那兒呢,想請你想個法子給我帶出來。”
鐘意挑了下眉,覺得這事兒簡單。
她把喝了一半的金湯力撤下,隨便挑了個由頭,主管就朝她揮了揮手讓她先走。
還是那輛布加迪的車。
鐘意覺得靳宴舟似乎對有些東西格外偏愛點,譬如她回回見到他,他都穿同一色係的大衣。
鐘意出來的時候,靳宴舟正倚在欄杆上抽煙。
金屬點煙器亮起霧藍色的火焰,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