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王璐璐垂頭喪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沮喪深情。
“我就知道!你說這都兩歲了,不管教了多少遍,從來不會叫‘媽’或者‘媽媽’,一開口就是‘媽的’,哎!”
我笑著說“這胎教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最近沒事彆來煩我。”
窗外雷聲陣陣,憋悶了好幾天的雨終於一抹前些日子的羞澀,毫不含蓄地瓢潑而下。餐廳裡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世界安靜了一刻,靜得隻剩暴雨風聲。
我撥通了聞斌的電話,不過一刻,他的車子就停在了門口。我與王璐璐道彆,聞斌撐著傘等在門前。
“怎麼今天有空親自來接我?”
上車後他替我係好安全帶“能親自來我都會親自來。咦,我老婆今兒個是怎的
了?怎麼說起話來也酸溜溜的?”
我閉目養神“累了。”
他騰出一隻手來握了握我的手“回家好好休息。”
雨勢漸大,密密麻麻地打在車窗上。窗外的行人顯得飄搖而無援,這又是一場讓人措手不及的雨。
剛進家門又接到王璐璐的電話。這陰魂不散的家夥!我暗罵一聲踢掉鞋子倒在床上。
“你說我去哪家醫院做鑒定比較好啊,不能是太大的,不然怕我家東成知道。”
我揉了揉太陽穴“省省吧你,用不著鑒定。以前總聽你說那孩子如何如何的不像你,今天一見,我可以肯定地說一般人她生不出那樣的孩子,一定是你親生的,放心好了。”
“嘁,你這話什麼意思呀?”
“咦,什麼聲音?”
“唔,上廁所呢……被我家保姆聽見這事也不成,她就是東成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嘖嘖,今天喝的有點多,撒尿都一股啤酒味。”
我捂著嘴笑“那我等會聞聞看我這是不是一股果粒橙味。”
掛上電話,我下意識地摸摸小腹。我一定得把胎教做足,當然,首先要做的就是遠離王璐璐那廝。
我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多年之前我們就已像天津大麻花一樣糾結地擰在了一起。
我記得那年秋天,八年前我十八歲,剛考入d大。王璐璐跟我同班同宿舍,家住深圳。由於我倆個頭差不多高,所以軍訓的時候就建立起了深厚的戰友情誼。所以從入學以後,無論吃飯睡覺洗澡,我們那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我常常想這如果是在中學時代,我們的友誼一定已堅實到手拉手去上廁所的境界了。
雖然自從我認識她以後就已深刻的意識到,深圳的孩子跟內地的孩子成長環境實在是迥異,這使得我們的觀念經常會碰撞出能夠反映我們偉大祖國一直在不斷發展變化的火花,也能夠體現出先進與落後的差距,響應鄧爺爺“使少數人先富裕起來”的美好願望。然而,由於她的“全方位型開朗”以及我的“不排斥型開朗”,各種天時地利人和導致她成了我大學期間最好的朋友,後來證明,因為有她,我也是幸又不幸的。總之,是一言難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