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嗎？”
那半妖始終沒出聲，朝昭隻能遺憾的再次收回視線。
“我叫朝昭，你叫什麼名字？”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半妖並沒有回答她，而是重複著之前的話語。
朝昭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掉下來了，不然你帶我出去？”
“......”
半妖沉默，他也沒有能力帶她出去。
半晌，他才吐露出一句話，“我沒有名字。”
自閉的流幻蝶聽到他這句話終於從角落裡飛了出來。
“小蝶之前也沒有名字。”許是這點觸動了它，它終於沒再忙著吃醋，洋洋得意的開口，“是大人給我取的名字。”
然而——
半妖麵無表情“名字不過一個代號，無用。”
小蝶那副洋洋得意的麵孔霎時僵在了半空中，它撲閃著羽翼激動的話語在洞穴裡縈繞著“名字怎麼會沒用！”
“難道要我們就叫你小狼嗎，有名字才能證明你存在過！”
“半妖本就是被遺棄的存在，證明過又如何。”
他的語氣愈發冰冷，沙啞沉重的嗓音中盛滿了濃鬱的厭棄與嫌惡，“你們這些正統的妖族又怎知我們的處境！”
“啊？”
流幻蝶傻傻地應了一聲，“可小蝶隻是生長在山林之中的小蝴蝶啊。”
朝昭幫它解釋了一句“小蝶是後天覺醒的妖族，連化形能力都沒領悟到呢。”
半妖一怔。
流幻蝶歡快的飛到了朝昭身邊，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嘻嘻，還好小蝶遇到了大人~”
此時朝昭的識海深處，沒有實體的係統正無能狂怒。
半妖略微移開了視線，“這地方不安全。”
朝昭“那你為何在這裡？”
“我必須在這裡。”
“好吧。”
朝昭眸光微轉，“要我走也可以，能讓我摸一下你的耳朵嗎？”
半妖“......”
這人到底對他的耳朵有多大的執念。
他喉結微微滑動了下，“......可以。”
印象中，這雪白的雙耳太過紮眼，曾引來無數懷揣著惡念的目光，鮮血、傷痕、折辱皆在上麵呈現過。
可當朝昭的手覆上去時，那溫熱的、柔軟的觸感讓他猝不及防渾身一顫，本能的躲開了她的觸碰，眼中殘留著驚駭。
“你——”
“我還沒開始摸呢！”
朝昭嘟囔一聲，然後下一瞬就按住了半妖的肩膀踮起腳尖湊了上去摸那雪白的狼耳。
半妖垂下頭，遮掩住眼角泛起的緋紅，眼中的麻木冰冷悉數被震驚和迷茫所覆蓋。
頭頂上傳來對方不夾雜著任何惡念的天真話語“可真軟啊，想捏。”
“！”
聽到後麵那兩個字，半妖驟然後退。
他緊張的盯著朝昭落在半空中的手“不能捏。”
“知道啦知道啦。”
“你該走了。”
半妖提醒她。
“好。”
朝昭淡定點頭，隨後邁開步伐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