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寫著“今夜寅時,小樹林”。
看著這張小小的紙條,鄧潔卻喜極而泣。
最近這幾年來,她每天都會小心的避開人過來看一看這個小狗洞,一次次的滿懷希望卻又一次次的失望而歸。
裡麵的空空如也就如同她空蕩蕩的心一樣,沒有著落,沒有歸宿。
可是今天,裡麵竟然放進去東西了,雖然隻是一張小小的紙條。
但就是這麼一張小紙條,足以成為她的救贖。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朧,象隔著一層薄紗,撒落一地冷清,寂靜又幽深。
一道瘦弱的身影,獨自走在這充滿幽靜的夜裡,風呼呼的吹著還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像是千軍萬馬在呼嘯。
但是鄧潔卻絲毫不害怕,此刻,她的心熱乎乎的。
她隻想加快步伐,希望能早些到達約定地點。
這是一條短暫卻又漫長的路,她每一步都走的驚心動魄。
終於,當鄧潔依稀能看到一棵大樹底下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時候,她那顆高高懸起的心才終於有了落腳點。
“對不起,我來晚了。”鄧潔朝樹下的人影道。
哪怕是在這不太明亮的夜晚,顧宇還是看到鄧潔的一身狼狽,哪怕她極力掩飾。
他知道,這個女人在來之前,肯定是遭到非、人的虐、待了的。
“我也是剛來。”他不擅長撒謊,但這種話還是會說的。
鄧潔不在乎這些,她隻想知道,她能做些什麼?
她等這一天,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能告訴我,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顧宇能理解女人此刻的心切,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同樣等這一天太久太久了。
“王麻子身上有一串鑰匙,你想辦法拿到手,之後的事就不用你出麵了。”
“好!”鄧潔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
彆說隻是拿王麻子身上的鑰匙,就是取那畜生的狗命她都願意去做。
因為她知道,麵前的男人,會讓她無後顧之憂,哪怕是一命換一命,這個男人也會幫她照顧好自己心中牽掛的那個人。
那個人啊,她的心上人。
“他還好嗎?”二十幾年過去,鄧潔終究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她以為,那個深埋心底的人,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宣之於口。
卻不想,她還是問了。
她啊,她實在是太想念他了啊!
那些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她都是想著他方才熬過去的啊。
“好與不好?我說了不算,你可以自己親自去看看的。”
顧宇是知道鄧潔和她青梅竹馬的故事的,可以說,王家村沒人不知道的。
那是一段一個強取豪奪的惡霸,拆散一對苦命鴛鴦的故事。
鄧潔苦笑一聲:“還是不了……”
當年那一彆,她就再沒有臉再說回去看看他了。
顧宇看了看心灰意冷的鄧潔,終究是不忍,隻得開口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日子過的還不錯,現在在幫他們村裡趕牛車,這活兒輕鬆,不累腿,工分也還可以,吃飯不是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鄧潔眼中閃爍著淚花,喜極而泣道。
壞了一條腿。
失去心中所愛。
但到底保住了一條命。
於鄧潔而言,這就是她最後的希望。
值了,一切都值了!
這晚的夜,風呼呼的吹,寒冷了這個苦命的女人的身體,卻終究吹不冷她心中那顆還有愛的心。
顧宇歎息一聲,“幾年前送走了雙親,現在家裡就他一個人了。”
顧宇的言外之意其實是想告訴鄧潔,那個男人沒有另娶她人,他還在等她,等她回到他的身邊。
“事成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顧宇其實是想告訴她,他可以幫助她和那個男人,讓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也不知鄧潔是沒聽懂還是聽懂了裝沒聽懂,隻聽她語氣堅定,且憤恨的道:“我不需要錢,不想要什麼物資,也……我、我隻希望,事成之後,能把他交給我處置。”
鄧潔口中的“他”,倆人都知道,說的是誰,是他們共同的敵人——王麻子。
顧宇在回去的途中,一路上都在想,想他和小知青的未來。
還有二十多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他肯定是要大辦的,而且還要風風光光的辦。
當然,是以小知青的名義來,他的成分到底不能做太多事。
每個女孩,都期待著一場屬於自己的完美婚禮。
他的小知青也要有!
每個女孩,也都夢想著能夠在自己婚禮的這一天,成為一個最美的新娘。
他的小知青一定是!
每個女孩,都憧憬著自己的婚禮,足夠浪漫,足夠獨特,足夠記憶,一生所屬。
這些,他都會滿足他的小知青。
於他而言,婚禮是走向幸福之門的開始。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小知青,相信我!
顧宇不知道的是,他原本以為已經熟睡的小知青,此刻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啊啊啊!要瘋了!”
心裡存著事,茶茶一直催眠自己,可怎樣都不能進入狀態。
她乾脆坐起來,手指粗暴的抓抓自己的頭發,又揉揉,好好的一頭秀發就瞬間成鳥窩。
茶茶:“係統,那顧宇怎麼還不回來,你說,他該不會……”
係統:“宿主,彆胡思亂想,你男人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茶茶:“這誰知道呢?不是都說,男人是最不靠譜的物種嗎?”
係統:“宿主,我覺著吧,你可以懷疑任何人,但你永遠可以相信顧宇。”
茶茶:“快說!你是不是中病毒了?還是說你被顧宇收買了?竟然幫著他說話!”
係統:“我是如假包換的向善係統,安啦安啦。宿主,你是不是還想著上一世那個書生啊?所以在快要結婚的時候,也不放心顧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