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顧宇捂住鼻子拔腿就跑,匆忙間還帶倒屋裡的一把凳子。
怎麼看怎麼像是落荒而逃。
係統:“宿主,過了啊!這男人遲早叫你給玩壞了去!”
被玩壞了的顧宇又匆匆跑了回來,他看都不敢再往床、上的小知青多看一眼。
隻一手捂鼻一手扶起那把被連累的無辜的凳子,“我、我這就走!”
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
茶茶猛捶床板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很大,傳到已經跑到院子裡的男人的耳朵裡。
顧宇一個踉蹌,左腳絆右腳,撲通一聲,往前摔了個大馬趴。
這一聲還挺大,叫屋裡的某無良女聽到了。
於是,三秒中的停頓,然後茶茶又爆發出一連串的、有魔性的“哈哈哈”的笑聲。
顧宇一拳頭捶在地上,自暴自棄的喪歎一聲,然後就認命的爬起來。
好家夥,這回是真的連滾帶爬了。
出得家門,顧宇先繞道去後山,然後進去一個很隱蔽的山洞。
山洞很大,裡麵內有乾坤,有很多用麻袋分裝好的東西,一堆一堆的碼在那。
他徑直走到最裡麵靠左的地方,那裡停放著一輛自行車。
車子外表看起來挺舊的,但配件齊全,最主要的是,顧宇將其進行過改裝。
與供銷社的普通型相比,他的自行車具有重量輕、騎行輕快、搬動方便等優點。
同時,他還在前叉、後擱物架、輻條、鋼圈及其他結構部分作過加強處理,負載重物能力更強了。
想著快去快回,顧宇從山洞裡扛起一麻袋東西,往車後座上一綁,然後馬不停蹄,一路疾馳的往鎮上趕。
那速度,愣是讓他騎出賽車的氣勢來。
又快又穩當,尤其是下山那一段,那飛一般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鐘頭就趕到鎮上,然後直奔醫院而去。
他沒有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而是找到護士台,對著一個正寫材料的護士道:“姐,不忙吧?正巧我大姨托我給你帶過來點東西!”
顧宇說著,把一袋東西遞給那個護士。
護士叫劉雲,是醫院的護士長,她正忙著寫交接材料。
她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生了,為了不耽誤醫院的工作,也是怕在生產前出什麼意外,她就寫了申請材料,準備休假在家待產,再加半個月的產假,她得有一個月的休息時間。
然而,她此時卻在為月子裡的營養擔憂。
劉雲是農村的,好容易通過上學找了份好工作,又因緣際會結識她現在的丈夫。
她丈夫叫孫斯,也是這家醫院的,是個外科醫生。
孫斯人老實又顧家,疼老婆也很有實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有個愛攪事的媽媽,也就是劉雲的婆婆。
婆婆一直看不起農村出身的劉雲,平時對她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時不時的就冷嘲熱諷幾句。
這些劉雲能忍的就忍了,不能忍的她也強迫自己忍了。
可是有的人她就是慣會得寸進尺,拿彆人的忍讓不當回事。
劉雲婆婆在一次飯桌上,竟然公開表明,說是劉雲這胎要是生了個閨女的話,就直接送人。
人家她都已經給聯係好了,是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頭,也不求是男是女,隻求養大了,能給他收個屍。
劉雲婆婆甚至還揚言,讓劉雲辭去工作,專心在家生孩子,一直到生下男孩為止。
聽到說要將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送人,劉雲在那一瞬間爆發了。
她一把掀翻桌子,發誓說再沒這樣的婆婆。
再然後,她收拾行李就衝出家門,在她漫無目的,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所幸她的丈夫追了上來。
孫斯帶著她去了他剛申請的宿舍,宿舍是單間的,隻擺一張架子床就沒剩多大的空間了。
但裡麵的東西卻很齊全,鍋碗瓢盆啥的一一都置辦齊了。
麵對她驚訝又驚喜的目光,他告訴她,他一早就預料到了,或者說他預判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因為,他的媽媽不是他的媽媽,那是他的繼母,一個惡毒的繼母。
他原本是想等妻子生產後再接她來,一家三口一起住的,卻不想那個家裡,連這十天半個月的都容不下他們。
孫斯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說讓她受委屈了,說沒照顧好她種種,劉雲卻很高興,她覺得,有這樣一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愛她,她值了。
然而生活是一半清歡一半煙火,而此時她正為著這人間煙火而煩惱。
她和孫斯可謂是淨身出戶,那個惡毒的繼母,除了一些他們自己的衣物,硬是連床被子一粒米兒一根蔥一顆蒜都不讓他們拿,就這樣把他們趕出家門。
幸好孫斯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倆人的工資都是自己保管的,不然真是一出家門就分分鐘餓死的節奏。
也或許就是見從他們這裡撈不到半點好處和一分半子兒的,所以繼母才會做的那麼絕吧。
此時,劉雲看著對麵這個叫她“姐”的陌生男人,再三回顧,依舊想不起來是誰。
但當他把一袋東西遞給她,並囑咐說:“姐,這是今年新打的玉米麵,我姨交代讓你和姐夫嘗嘗鮮兒”的時候,劉雲恍然。
隻見她一把將東西接過,小心的放到自己的桌子底下擋著,然後拉著顧宇熟絡道:“真的謝謝了,還麻煩你大老遠走一趟,我爹媽他們還好吧?家裡也好吧?”
顧宇也順勢搭腔,“都挺好的,就是我姨說這天氣轉涼了,問姐你這兒有沒有多餘的,不要用的空輸液瓶子,說要有的話,就給帶幾個回去。”
“年紀大了,手涼腳涼的,夜裡得醒好幾回。”
劉雲聽懂了,她忙點頭,“有,有!我這就去給你找,要幾個?哎呀,我多弄幾個來,你拿回去給其他人也用用。”
劉雲說著,就挺著個大肚子風風火火的去搜羅瓶子去了,惹得一旁的另一個護士擔心不已,跟在後麵小心的護著,“劉雲姐,你小心點!”
顧宇站在原地,隔老遠了還能聽到她們的對話,當聽到劉雲說“這是我表弟”的時候,他笑了。
或許劉雲已經記不得他了,但他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一次,他父親被鬥爭得狠了,整個人都燒糊塗了,全身抽搐不止。
年幼的他求助無門,是剛剛當成護士的劉雲偷偷給他塞一顆“安乃近”。
並小聲的告訴他,如果還是沒退燒,就用濕毛巾敷敷額頭,多喂溫開水,多出汗。
那一次,他父親挺了過來,顧宇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在他漫長的鬥爭生涯中,有風有雨,寒冷交加,卻同樣的,也有暖陽。
所以這次,他來了,以打傘人的身份。
劉雲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她就抱著個瓦楞紙箱過來了。
顧宇忙走過去接替過來,“姐,你放著,我來。”
紙箱裡有十來個空的點滴瓶,都是去掉了標簽的,顧宇還眼尖的發現,箱子一角有個布包的東西,他打開一看,竟是錢票,約摸有十塊的樣子。
“姐,來的時候大姨就說了,她說你這馬上就要生了,到處是用錢的地方,讓我把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