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端在手機裡靜了靜,“晚安。”
說完就掛了電話。
書房裡很安靜,裴寧端關上抽屜,拿著表坐到書桌前。
她腕上也戴著一枚銀表,出自大師之手,對比之下池艾送給她的這枚就太普通,質量也一般,隻是這樣一動不動地放著,表針也早就不轉了。
她是第一個把這麼廉價的東西當做生日禮物送到裴寧端麵前的人,無知無畏,膽子大得出奇。
就像當初在雨夜隻身衝過來攔車,請求裴氏不要和傅家合作一樣,天生一股不要命的莽勁,連死都不怕。
可惜當時十八歲的裴寧端並不能共情池艾,隻覺得她衝動魯莽,並且使的那些小聰明拙劣天真,難以入眼。
“和傅家合作是裴總的決定,不是我。”
她讓司機把傘留給池艾,但池艾鐵了心拒絕,司機隻好把傘放在她腳邊,隨她去。
直到車子駛出長道,裴寧端不經意抬頭,看了眼前視鏡。
黑夜,雨幕中,池艾單薄身影像根長在土地裡的青樹,孤獨倔強,任由陣雨拍打得再猛烈,未曾移動過一絲一毫。
次日,裴寧端跟隨母親裴沛玟來到傅家,傅總讓傅秦序帶著裴寧端四下逛逛。
她們逛到彆墅後院,院子裡很熱鬨,剛下過雨,地麵潮濕,傅家小少爺傅霄在和朋友踢球,一群人把草地踩得一團糟。
傅秦序看得皺眉,但沒說什麼,隨便走了兩圈就打算帶裴寧端回去。
走到小閣樓前頭的落光小道,裴寧端忽而停下,抬頭問:“那是八中的校服?”
傅秦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家傭住的小閣樓二樓的陽台上晾著幾件藍白的衣服,是成套的學生校服。
“嗯,”她隨口應了聲,“這邊有點吵,我們回去吧。”
裴寧端卻沒動:“你妹妹在八中讀書。”
而一樣年紀的傅霄在貴族國際中學。
“她不是我妹妹。”傅秦序不悅了。
她不喜歡裴寧端的說話方式,或許是年紀差了四歲,她覺得裴寧端太不尊重年長的自己。
但這是傅嚴盛特地要求好好招待的裴氏貴客,不滿也不能說出口,傅秦序便道:“我從畫展上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