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斌沉吟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崔爺現在是在追尋年輕時的夢想。”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讓謝沐風更加疑惑起來，本想更深入的問一問，以此探聽一下崔老的底細。
卻聽到毛斌轉移的話題說道“你乾這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接觸的人卻不少，能不能給我說一說渤海市地下產業鏈的大概情況？也算是從你的角度出發，我再對渤海市的現狀進行一次審視。”
聽到毛斌開啟了新的話題，謝沐風也隻能順著說道“行，反正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哦不對，應該說是我上了你的賊船。好像也不對，反正那意思就是我是你的人了，咱們也可以推心置腹的談一談，要從哪裡開始說呢？還從第一次和老佛爺見麵的時候說起吧！……。”
謝沐風嘮嘮叨叨的給毛斌講了一個多小時，把和他接觸過的所有關於地下產業鏈條的人員和事件都告訴了毛斌，同時，謝沐風還加入了自己對這個人物或者事件的分析和理解，讓毛斌從一個新的角度和視角，對渤海市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和認識。
就在毛斌和謝沐風談話的時候，在臨江閣古道茶社裡，崔爺、老佛爺以及燒餅三人卻還在激烈的爭吵著。
“憑什麼？憑什麼連毛斌也看上了那小子？那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一個20歲剛出頭乳臭未乾的兔崽子，憑什麼能坐到我的頭上來？我為代理人這個位置謀劃了四年，整整四年啊！付出了我多少心血和汗水，現在卻為那個臭小子做了嫁衣，我不甘心呐，崔爺！”剛開始還因為心中的憤怒而不斷怒吼的老佛爺，說著說著，情緒變得越來越低落，就連聲音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一旁坐著的燒餅，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他參與了這件事情，卻並沒有因此而付出太多的精力，畢竟他的目標並不是代理人這個位置，隻不過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而支持老佛爺坐上這個位置而已。
但看到老佛爺情緒失控的樣子，還是讓燒餅心裡感到一陣唏噓不已。
另外一邊坐著的崔爺卻很淡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功夫茶，慢慢的品著。他在約老佛爺和燒餅到古道茶社碰麵之前，就已經料想到老佛爺可能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一個50歲的人了，老佛爺居然還看不透權力背後的陰暗。
謝沐風能作為渤海市代理人的第一候選人，並不是光靠他自己的實力和背景，而是上層大佬們相互博弈得到的結果。
崔爺並沒有急著去安慰老佛爺，讓他先鬨一鬨、哭一哭，等他把心裡的負麵情緒全部發泄出來後，在和他慢慢的講道理，勸他接受這個憑在場這些人根本就無法改變的事實。
擺在老佛爺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去適應，要麼被毀滅。
老佛爺在茶社的包間裡哭鬨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連一旁的燒餅都感到一絲厭煩的時候，老佛爺才氣喘籲籲的坐回到位置上，低著頭唉聲歎氣起來。
見到老佛爺終於安靜了下來，崔爺才揉了揉自己喝的有點飽的肚子，說道“鑫俊呐，罵也罵了、哭也哭了，現在咱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了吧！”
低頭坐在一旁的老佛爺沒有說話，隻是無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上午我和毛斌見過麵了，和他的聊天中，我能感受得到，其實，對於渤海市代理人的位置，他並不關心由誰擔任，你也好、我也好、燒餅也好或者是王強也好都可以坐上這個位置，對於他來說，這幾乎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因為他自己就掌握著三四個市州的地下經濟，根本看不上渤海市這點散碎銀子。”崔爺說著自己對毛斌的感受。
“那他為什麼不選我？去選的那個毛都沒長齊的王強。”老佛爺不服氣的說道。
“他的這個選擇很好理解，他要把渤海市打造成一個地下產業鏈條急速擴張發展的試驗田，需要一個既容易掌控又有乾勁的人擔當領頭羊。你在渤海市混跡了十幾年，要說起容易被掌控，當然還是沒紮穩根基的王強更容易被掌控。你們也一定私下查過王強的經營規模，他才加入我們這行一個月的時間，11月份的銷售額就達到了1000餘萬，這還隻是他隻掌握了1%的省會渠道資源，按照這個數據來推算，一年的時間，王強至少可以達到1.2個億的營業額，而你們呢？一個掌握了2.1%、一個掌握了2.2%，加起來4.3%的渠道資源，你們去年一共的銷售額是多少？我沒算錯的話，應該是3.3個億左右平均到1%的渠道，銷售額才8000萬，王強比你們多了整整4000萬，你們拿什麼和人家王強比？”崔爺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