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作為指揮部的最高長官,很多時候,小組的組長會私下向他彙報一些不適宜在大會上彙報的事情。
劉局長猜測,鄭組長可能也知道那些事了。今天趁著隻有他們四個領導在,說出來讓大家好有個思想準備。
“鄭組長,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用有太多的顧慮,出了什麼事我來擔著。”劉局長將抽剩下的煙頭用力按滅在了煙灰缸裡,從他疲憊的眼睛中透出一道堅定的神情。
聽到劉局長說話的語氣不太對,冉局長和唐主任似乎也察覺到,剛才鄭組長的神情有點古怪,不像是在故意開玩笑。
他們正了正身子,對鄭組長接下來的話保持了高度的慎重。
“行,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鬥膽的說一說。”鄭組長拿起麵前的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仿佛是想用茶水壓住自己稍有緊張的心情。
“毛文清能在這四年裡開辟這麼多的私下渠道資源,靠他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就算加上合作商的幫忙,也同樣做不行,沒有集團公司給他一路開綠燈,他就隻能靠其他人給他開紅綠了。據技偵組和外勤組前期偵查情況的反饋,毛文清和很多政府部門的中高層領導有密切的往來,這些官員多多少少都參與到了毛文清私下渠道資源的建設中來,有的領導幫忙打了個招呼,有的領導直接給他辦了合法手續,更有甚者,還和毛文清一起入股分紅利。他們一個個賺得是盆滿缽滿,養得是老滿腸肥。”說到這裡,鄭組長因為憤怒而導致自己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起來。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大聲了。
鄭組長也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於是借著喝水的機會,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冉局長和唐主任對於鄭組長剛才所說的話感到十分震驚,但細細回想一下,背後沒有當地官員的庇護,毛文清不可能這麼快就成長起來。
“鄭組長,你有證據嗎?”冉局長問道。
“線索有很多,旁證也有很多,不過,直接證據相對較少。倒不是因為這些案子有多難查,而是因為涉案的人員身份不適用於采取特殊的偵查手段,必須要讓紀委監察介入批準後,才能采取下一步偵查措施。”鄭組長如實回答道。
“這些人會在這個風口浪尖節骨眼上也會跳出來鬨騰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他們都是一些明哲保身的兩麵派,在沒有看到崔爺和毛文清,誰勝誰負的情況下,他們多半會選擇隱藏自己。”唐主任說著自己的判斷。
“毛文清雖然是渤海市的代理人,但根據我們的前期調查發現,他在幾年前就是一個地痞流氓而已,在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小人的品相,不管是穿上西服還是戴上禮帽,都改變不了他最本性的一麵。當他的社會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他一定會把自己手裡麵所有的底牌拋出去,而在這些底牌裡,一定會有和他同流合汙的那些官員的犯罪證據,當那些官員受到威脅時,我敢肯定,他們不可能會像現在一樣還坐得這麼安穩。他們一旦參與進來,渤海市這灘水就算徹底被攪渾了。”
聽到鄭組長的講述,在場的人除了劉局長以外,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樣,他們夾在指頭縫裡的煙頭都已經熄滅了,居然沒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