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喜歡嗎?(2 / 2)

他說話聲音很輕,像是對安聞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安聞聽見林清宇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生日快樂,安聞。”他感覺到林清宇的呼吸,摻雜著絲絲難尋的酒氣。安聞一怔,臉在發燙,他不敢抬頭,掩耳盜鈴地反複揉搓手裡的專輯。

林清宇就那麼盯著安聞,看著他的動作,眼中笑意更濃,連眉梢都上揚著,“彆搓了,都搓掉色了。喜歡嗎?”

安聞輕輕點頭。

“安聞,看著我。”林清宇拽過安聞拿著專輯的手,“告訴我,喜歡嗎?”

安聞不解地抬起頭,再次點了點頭,“嗯。”

“不要嗯,說話,告訴我,喜歡這個禮物嗎?”林清宇沒有放開安聞,固執地問道。

安聞感覺林清宇的手很熱,手上的力道不輕,恰好掙不開,卻又不怎麼疼。

他有些惱火,林清宇還在不依不饒,“安聞,喜歡就說出來。你說喜歡,我會很開心。”

安聞垂下睫毛,一半心裡想著誰要管你開不開心。一半心裡掂量著說喜歡和開心之間的關係。

“不止是我,如果剛才,你當眾拆開大家的禮物,然後認真地對著每一個人說喜歡他們的禮物。或者跟羅晴說,你很喜歡她做的蛋糕,我想大家會更開心。”

感受到林清宇的目光灼灼,安聞感覺自己的臉都燒起來。

他的成長環境,很少有溫情的時候,他沒有學習表達喜惡的參照樣本,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恥於表達的。

小時候,其他小朋友會直接表達“想要吃冰淇淋”,而他隻會和蘭勝男說“我渴了。”大概是有一次他這樣說,蘭勝男滿足了他的要求,所以他便沿襲下這樣的話術。

可絕大多數時間得到的答複,都是“渴了就喝水。”

夏天穿涼鞋在外麵玩,腳後跟紮進去一根鏽跡斑斑的釘子,安聞哭著回家,跟蘭勝男喊疼。蘭勝男數落了他半天,“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麼話”“自己不會注意點嘛”,然後給他拿10塊錢去診所處理。

回了家腳不能沾水,蘭勝男每次給他洗腳,還要叨叨他添麻煩。

後來,六七歲的時候,安聞走路摔倒,磕在有棱角的尖銳石頭上,膝蓋血流如注,安聞不敢回家,怕被蘭勝男罵,執著得圍著那塊石頭,找膝蓋上掉下來的那塊肉。

蘭勝男不是不愛安聞。他記得自己要踩著板凳才能夠到灶台的時候。蘭勝男加班晚歸,安聞自己在家,第一次煮掛麵,他先煮的麵,後打的雞蛋,甚至因為把握不準量,煮了滿滿一鍋。至今安聞都記得那麵酸酸的,澀澀的,也記得蘭勝男紅了的眼眶。

可安聞當滿懷期待,等待誇獎的時候。蘭勝男隻是一邊洗碗,一邊念叨他浪費。

即便這樣,安聞可以理解,蘭勝男一個人養育孩子,瑣事纏身,疲於奔命,能讓安聞吃飽穿暖,供安聞上學,她是個好媽媽,也是一個偉大的女人,一個人,一雙肩膀,撐起安聞的小小天地。

安聞也知道,自己不該矯情,既要蘭勝男賺錢養家,又要媽媽的溫柔陪伴,兩者本就不可兼得。

可小孩子難免有希冀的,一次次落空,安聞也就養成了乾脆不說,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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