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8100(2 / 2)

“阿銳。”

叫阿銳的男生視線依然沒有掃過來,他劣質地裝著淡定:“你媽媽好像過來了。”

許斐策劃四個月的戲被他打攪。

路過蔣柏銳時,她笑著輕啟嘴唇:“你打擾我接吻了,阿銳。”

蔣柏銳從那天開始夢到她,夢到摟著她細腰的人是自己,啃咬她柔軟濕潤的唇的人是自己,壓在她身上的人是自己。

下學期開始,許斐的示好對象徹徹底底地換了。故事換了個主角不是大事,但主角變成了前男主的好兄弟,這事實在是值得津津樂道。許斐還是會在午休時間跑到向知安班級的門口,但叫出來的人卻不再是向知安,而是蔣柏銳。起初,同班同學隻以為是許大小姐曲線奪目標,直攻向知安不得,改從他的好朋友入手。可偶爾回頭看到一貫好脾氣的向知安陰冷著一張臉,桌上是一根根折斷的塗卡筆筆芯,同學們才發現事情的走向詭異而微妙。反觀蔣柏銳,似乎對許斐的追求毫無興趣,但她在教室門口喊他名字他就會出來,中午讓他陪著吃飯他就會端著餐盤坐到她旁邊,體育課時想要喝他喝過的水他也是緊蹙著眉替她擰開瓶蓋……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

麻木枯燥的學生生活,因為這三個人而有趣起來。但這份有趣也轉瞬即逝,繁冗的作業壓來,所有人潛心學業,隻在茶餘飯後時會分些眼神過去。直到某一天的自習課,伴著一把椅子發出尖銳的噪聲,世上最穩定的三角形終於折斷一個角,平靜的水麵被三顆巨石打破。

向知安和蔣柏銳打在一起。

兄弟倆的共同點有很多,比如頭一回如此喜歡一個不太好的女孩,缺少經驗,沒有章法,不得要領,於是兩人的這條路都走得跌跌撞撞。但,在教導處被老師責罵時,兩人隻是一個眼神,便選擇默契地將故事中的主角名字抹去。

許斐起初看著向知安痛苦的臉覺得大快人心,短暫的血液沸騰之後,她呆呆地坐在床角,想著這場荒唐事最初的目的。父親和向瑾惠還在秘密交往著,母親實則在清醒中裝著無知,向知安蔣柏銳兄弟反目,而她,始作俑者,什麼都沒有得到,卻也什麼都失去了。

心緒歸於平靜,她告訴母親自己想轉學,想轉到陳瑞淼的學校去。

許斐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惡毒,在攪得兩個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的生活一團亂麻後便收起裙擺飄然離去。可怎麼辦呢,她這樣的膽小鬼,除了逃避,再無他法。

再次見到蔣柏銳真是一個意外。

數年過去,他變了好多,起初隻是手背擦過都值得他耳朵紅個半天,更彆提接吻。到如今,遊刃有餘地站在她麵前,久彆重逢的第一麵就能把自己脫得一乾二淨送給她,使出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戰術討好她。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許斐玩著手上的串珠,習慣性拉扯著繩線又鬆手,聽珠子撞在一起的聲音,這會讓她舒服。

“不是睡個覺就要和人結婚的,否則我該有多少個前夫。”

蔣柏銳笑了下:“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斐斐,沒必要把那晚的事時時刻刻掛在嘴邊。”

這是許斐第一次在口舌之爭中輸給蔣柏銳。

她認認真真地看向蔣柏銳,點頭:“嗯,你說得很對。那我先去找淼淼了。”

·

婚禮結束,陳瑞淼和祁暘各自去休息室換敬酒服。

陳瑞淼從心底起了一陣困意。婚禮好像一場持久戰役,然後兩敗俱傷,連中途停戰的時間都沒有。

陳瑞淼的敬酒服是一件銀藍色亮片裝飾而成的抹胸露肩拖地裙,背後點綴著深藍色的薄紗,整體顏色吸睛又特彆,顯出彆樣的靈動。

她與許斐剛出來,就在長廊撞見了祁暘。許斐的識相無人能敵,她輕輕捏著陳瑞淼的手:“水寶,那我就先‘退下’啦。”

說的是什麼話……

刻意忘記的吻在看見祁暘的這一刻很突然地殺了回馬槍。很煩,果然是沒接過吻也沒談過戀愛,一個輕描淡寫的觸碰都能讓她記那麼久。她保持著冷靜,提起裙擺踱步走過去,邊走邊想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長廊燈光在他黑色西裝上滑出流動的光感,他解開第一顆扣子,領結不知何時也鬆散了一點,規整的西裝由他穿著都多了幾分疏離鬆弛的感覺。他不說話的時候是很帥,陳瑞淼無可辯駁,於是短暫地浸淫在美貌之中。

“喂——”祁暘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想什麼呢?”

陳瑞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總不能說就在剛才那一秒鐘裡,我覺得你還挺帥的,帥到我走神?

“沒有。”

聽完她的回答,祁暘向她伸出手臂:“你好不好走?”

陳瑞淼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好走。”

祁暘哦了聲,把手放下:“行,那走吧。”

陳瑞淼噎住。果然在臨灣小築的那番樣子是做給她們陳家人看的,現在到了隻有兩個人的場合裡他又開始露出他的真麵目了。

她提著裙擺往宴會廳的方向走。

化妝師把她的及肩長發盤了上去,露出一段精致的脊背與肩頸線條,細長的頸上佩戴著與敬酒服相襯的藍色鑲鑽蛇骨鏈。這一身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段——如果她此時走路不是那麼費勁的話。

祁暘雙手環胸,站姿散漫地靠著牆,眼睜睜看她極慢地往前走。

像條剛上岸的小美人魚。

陳瑞淼不經常穿高跟鞋,走了幾步才覺得逞強要不得,自己真的需要一個人扶著她。她決定忍氣吞聲讓祁暘過來。今天可是一生僅一次的婚禮誒,嗯……倒也不一定,話不能說絕……反正是“陳瑞淼”和“祁暘”一生僅一次的婚禮,他怎麼著都該有點紳士風度吧。這樣想著,陳瑞淼揚著下巴轉過頭去,剛準備頤指氣使喊出一聲“你過來”,視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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