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
從頂樓下來，淩易始終跟霍替隔了一段距離。
他現在渾身不舒服，臉色也差到極點。
如果邵勢的傻逼行徑隻是讓他怒火中燒，霍替冷眼旁觀甚至掌控其中的冷漠卻叫淩易心驚後怕。
那種由霍替曾經帶給他的不寒而栗的冰涼，仿佛又順著他的後脊緩緩攀上了他的頭皮。
霍替率先上了車，淩易卻站在車外，隔著車窗玻璃與他對視。
車裡頂燈打下一束黃白的微光，霍替陰翳的麵容在鏡麵光影中被暈開了邊線，那雙狹長深邃的眼啊，似乎又清朗了下來，衝淡了那股子壓迫人的冷絕。
淩易輕歎了一聲。
他承認，從還是個奶娃娃第一次見到霍替起，他就怕他。
因為從小到大這個男人似乎……都沒有過人味兒。
可明明霍替這次回國，淩易已經感受到他不一樣了，他以為經曆了那件事兒，他能多多少少有了點兒人氣，可是……
去他媽的吧。
淩易不願意再跟猜小姑娘心思似的猜霍替想乾什麼了，反正他管不著他，也不可能管得了他，從小到大自己就隻有給他當跟班的份兒。
淩易剛坐上車，霍替就伸手跟他要煙。
淩易順手給他點了“哥，你現在……清醒點了嗎？”
“你有什麼想法？”霍替沒應他，似乎對今晚發生的事兒不甚在意一般。
淩易看他一眼，咬牙壓住心裡的煩躁“上人間現在就他媽跟個養雞場似的！邵勢那傻逼養女團，養外圍，還他媽辦上培訓班了，好好一個高檔會所，愣是讓他攪和得烏煙瘴氣！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這幾年你出國我進軍營，誰都沒空盯著，叫這死變態一通亂七八糟的瞎搞，跟他老子一樣沒品……”
“收益怎麼樣？”
淩易三句話裡兩句帶臟的逼逼被猛地噎了一下。
“……會員製，入會費還不低，但門檻不高，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小資二代娛樂圈兒，涉及人數很多。這傻逼玩兒得花，頂樓經常聚會，他還打著精英高端交流展會的噱頭搞各種類型的轟趴，你也知道那些披著光鮮人皮的畜生們有多禽獸……”
想到什麼，淩易睨了霍替一眼，輕咳一聲，繼續道“邵勢個逼彆的不行，玩兒花活跟本命似的，什麼選美、拍賣、遊輪會，就沒他這個畜生玩兒不出來的，所以在圈裡挺受歡迎的。十三街本來就是你的，借著霍氏這張護身符，這傻逼這幾年也不藏著掖著，可勁兒嘚瑟，還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光是這幾年邵氏明麵上的遊艇租賃和酒店預約流水就不少，更彆提私密性更強的趴……”
“說重點。”
“……他知道你會查，擺明麵上的賬目乾淨得跟他媽挑釁似的。”淩易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