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妖當真奇怪。
她這時才注意到他手裡握著的那柄銀槍,大腦放空一瞬,像是捕捉到什麼關鍵信息,但又抓不到頭緒。
隸亭宴見狀,視線落在那個漏雨的小洞,話鋒一轉:“你的傘似乎破了。”
商亦卿苦思冥想的思緒被他打斷,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個洞似乎比方才要更大一些?
她睜大眼,憤憤嘟囔了句:“這傘怎麼一點都不結實!”
聞言,他不禁笑了一聲,緩緩道:
“既如此,那在下便隨你一道去避避雨吧。”
隸亭宴左手接過她手裡的傘柄,將傘麵轉了半圈,傘傾向她,完好的那半邊把她遮得嚴嚴實實,飄不進一絲雨。
他的半邊肩膀則露在雨幕裡,任由雨水衝刷著手中那柄程亮的銀槍。
槍上的血其實早就洗淨了,但他卻出神地在雨中走了良久,直到這個小妖將他叫住。
妖——
這隻妖的修為竟低到連他身上的殺氣都察覺不到嗎?
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兩人走進石亭中,商亦卿動作迅速地從他手中接回傘,晃了晃身上的水。
隸亭宴走去角落,將大半的空地都讓給她。
他饒有興致地開口:“多謝閣下遮雨之舉,相逢便是有緣,出門在外交個朋友如何?”
“朋、朋友?”她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遮個雨而已,就成朋友了?這莫非就是人常說的廣結善緣?
這個凡人未免也太實在了!
隸亭宴的身上仍舊濕透,但一身氣度不減分毫,他嘴角勾起一個笑,慢條斯理道:“在下隸亭宴,來自仙海十四洲羅浮天川。”
商亦卿聞言,手一鬆,原本拿得好好的傘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吃驚地重複:“隸、隸亭宴?”
“怎麼?”
她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哆嗦地往後退,背脊撞上石柱才堪堪停下。
是她知道的那個隸亭宴嗎?
羅浮天川還有第二個隸亭宴嗎?
商亦卿咽了口唾沫,在心底抓狂,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撐起一個若無其事的笑。
她俯身撿起地上的傘,也不顧上麵沾上的沙礫塵泥和未乾的雨水,苦著一張臉將傘抱在懷裡,縮在欄杆上坐著。
“嗯?是在下的名字有何問題?”
她瘋狂搖頭:“沒沒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她啊!
這是什麼破運氣,怎麼能在人間碰上羅浮的仙尊?還是元虛道尊?
騙妖的吧?
商亦卿暗暗抬起眼,朝他匆匆掃過一眼,瞥見那擱在一旁的銀槍。
這麼說,那把銀槍就是神器太玄引了?
隸亭宴漫不經心地問:“那麼,禮尚往來,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商……咳咳!那個,啊……”商亦卿靈機一動,“清商!我叫清商,清澈的清,商議的商。”
“清商……”他淡淡念了一遍,視線落到瑟瑟發抖的人身上,不禁從喉間撐開一聲輕笑,“這名字叫起來太疏離了,還是叫好友罷?”
商亦卿聞言又是一抖。
不是說他老人家不近人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