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沒時間解釋,蘇在其忍傷痛將她抱上馬背,而後騰身上馬,絕塵而去。
庸之躲在樹上,將隔壁院情況一覽無餘。
一撥人馬自小路儘頭而來。
十名彪形大漢騎著高頭駿馬,層層保護馬車裡的貴人。
隔壁院裡的人也散了。
庸之在樹梢蹲著,隔了老遠便聽到從馬車傳來的咳嗽聲。
他慢騰騰下樹,立身站好,等待顧客盈門。
荒村野鄉,故人重逢,應滿杯慶祝。
但皇帝身體實在太差了,咳嗽不斷,便是走路都需人攙著。
寒暄兩句,皇帝支開左右,才道明來意。
原皇家圍獵的日子,皇帝雖身體不佳,上不得馬背,射不了箭,但祖宗規矩,還得遵守,數日前浩浩蕩蕩出了皇宮,駐紮琢光山行宮。
宮裡待久了,一見到外麵的花花世界,人就容易忘乎所以。
宴席上,皇帝多喝了幾杯,回到宮殿,迷迷糊糊將宮女錯認成皇後,而後鴛鴦被裡成雙,豈料被聞訊趕來的皇後捉個正著,皇後恨極,立刻命人淩遲了宮女,自己則要去找什麼琴。
皇帝默了默,又道:“朕總盼著她能溫順些,即便做不成賢良淑德無可挑剔的皇後,也該是個體貼溫柔的妻子。“
庸之道:“陛下可願聽草民講一個故事?”
“說來聽聽。”
庸之道:“草民之前到處流浪時,曾救過一隻受傷的兔子。那兔子皮毛雪白,頗為靈慧,草民甚為喜愛,不僅為它治傷包紮,還帶在身邊作伴。時間久了,那隻兔子卻不吃不喝,毛色發黃,瘦的皮包骨頭,終於奄奄一息。草民非常不解,便問過來人,他說兔子性歸山野,天天和人在一起可不是難受嘛。草民不信,但又不得不嘗試一下,將其放回山嶺草原。果然,我一撒手,它便精神十足,活蹦亂跳起來。“
皇帝靜了一下,道:“山野草原多有凶猛異獸,放其歸山豈不是自找死路?庸之再也不要說這些了。朕打聽了一路,才找到這裡,便是希望庸之幫朕一把。”
任意進來添茶,皇帝看到她,楞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庸之原來找了另一隻相似的兔子。”
庸之無奈看天,道:“草民言儘於此,陛下若執意找人,草民願助您一臂之力。”
行宮那邊需要皇帝坐陣,不能滯留太久,尋找沈皇後的重任便落在了庸之肩上。
任意準備好幾天的乾糧,然後淚眼汪汪的望著庸之:“你真的要去?”
庸之意味深長道:“一道聖旨砸下來,不想去也得去,我的命不可惜,但你的命我可舍不得。”
說了找,但沒說什麼時候找,什麼時候找到。何況天下之大,想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是以庸之遲遲沒有動身。
更深露重,任意鑽進他的懷抱,小聲問道:“沈皇後獨斷專行殘忍暴力,為人唾罵,她這次走了對天下人來說是好事,便是皇帝陛下,全天下的女子任他挑選,為何非要一個沈皇後呢?”
庸之摸著她柔軟的發絲,淡淡道:“這些話,以後莫要說了。”
天色大亮,庸之牽著那匹沈皇後的馬,馬背上坐著任意。
二人走走停停,走了四五天,才到隔壁郡縣——陳留郡。
陳留郡三麵環山,特產柿子,一到秋天,山坡漫山遍野全是柿子樹,磨盤大的柿子紅彤彤的掛在樹枝上,像一個個的小燈籠。
任意嘴饞愛吃,但暮春時節,無柿子可吃,難免多幾句抱怨。
任意和他彆扭,他耐心的哄。
任意說:“我生氣了。”
庸之便眉目之間情深意濃的說:“是我不好,惹夫人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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