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四處閒逛,買字畫琴棋,晚上回去研究,不喜歡的,轉手高價賣掉,喜歡的便收藏起來,幾天下來,一算賬,竟小賺了一筆。
因明年舉行科舉考試,全國各地的舉子彙聚長安,不乏大才者。
若放平時,兮兮不免高興一番,但經得多了,統統覺得不入眼,正愁眉感慨世上無能者多,轉角遇到一個書畫攤,畫……委實誇不出口,但字卻是極好。
工整的楷書,又有磅礴的氣勢,很是難得。
兮兮上前詢問價格,書生連頭都懶得抬,“買畫送字,五文錢一副,十文錢三副,不接受訂製。”
兮兮道:“十兩銀子一個字,賣不賣?”
書生立馬恭敬,道:“畫是商品,字是贈品,不賣!”
“我隻買字,一字十兩銀子。”兮兮重複道。
書生擦了擦眼睛,佩服道:“姑娘真乃小可知己!小可不妨給姑娘優惠些,一兩銀子這些字畫全都歸您怎麼樣?”
“我隻要字,十兩銀子一個字!”兮兮摸出一張數目龐大的銀票,問道:“有多少字,我都這個價格買下。”
回客棧,兮兮又掏出銀子雇幾個乞丐吹捧他的字,還有幾個富家公子,看在沈兮兮的麵子上,無償加入隊伍。
不過幾日,書生的字已經供不應求大發一筆。
書生提著禮物來感謝她時,兮兮道:“在商言商,我也有事需要你幫忙。”
“小可定然竭儘全力!”
兮兮將它的字畫原封不動還他:“一字二十兩。”
書生爽朗一笑,利落的拿出全部身家,笑道:“沒有姑娘,小可已經餓死路邊。說起來,還應該感謝姑娘出手相助。”
“你倒識時務。”兮兮邀他入座,點了客棧最好的酒菜。
酒興正酣,書生介紹自己說自己叫錢庸之,從他這輩往上數八輩,都是窮酸讀書人,連秀才考不上。因在家鄉失手錯殺縣令兒子,被迫流浪長安,又無一技之長,隻會寫字畫畫,才支起書畫攤,希望能掙口飯吃。
不料生意慘淡,連紙墨錢都掙不住。
幸好遇見貴人,才吃上飯。
他酒醉中抓住兮兮的手,千恩萬謝,說將來做牛做馬報答她恩情。
兮兮也有些醉,這些世俗話聽到耳裡全成了一片空白,她歪著腦袋,蠟燭燃燒殆儘,李利換了新的,照的室內比方才亮堂了些。
一水綠袍子的公子敲開了門,討杯酒喝。
他坐到兮兮對麵位置上,慢吞吞的斟酒喝酒,眉花眼笑道:“這酒是香。”
兮兮再也撐不住,咣的一聲向後睡倒。
這一幕被眼線密報到秦王妃,氣的她一夜未睡,天剛破曉,便率領府兵丫鬟占領客棧,驅逐無關人員。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酒才醒一半。
錢庸之被李利扔到大街上,那位夢裡來的綠袍公子也不見了蹤影。
王妃指責她不守婦道,身為王爺外室,竟與男人深夜飲酒,傳出去丟秦王府的臉。
兮兮懶得理這個潑婦,裹上棉被補覺,卻無形中激怒了獨斷專行的秦王妃。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被人不放在眼裡。
秦王妃命丫鬟抱走棉被,又下命令給她梳頭。
大越朝出嫁之女皆盤發束簪,兮兮我行我素,穿著打扮都是閨閣女子模樣,天天活在那方小小的彆院,秦王自然不會管,他不管,下人也不會說什麼。
兮兮抱住床柱子,死活不肯,秦王妃不知從哪兒弄了把銀光閃閃的剪刀,聲稱:“不想盤頭,便出嫁做尼姑。”
兮兮氣笑了:“你這個人好生奇怪,你做你的秦王妃,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命運?”
秦王妃道:“我是秦王妃,王爺不在,我便有管理秦王府的義務!”
秦王妃像隻打鳴的公雞一樣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