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還是故人舊地咯?
顧行容閃過一顆枝丫著往下掉枯枝的大叔,嗯了一聲。
倒是顧新沒忍住問了貓爸:“為什麼這裡的樹都隻往師兄身上砸呀?”
這話可不隻是說說看的。
他們往這個方向走了不到十裡的距離,便有樹木接二連三的找顧行容的茬。要麼是像剛才那般天降枯枝想要砸到人;要麼,就是突然垂下一條藤蔓往顧行容的脖子上套;更過分些的,還有甩著藤蔓想纏到顧行容身上。
最後的那一種,顧新剛好扭頭看了。
那樹不僅用藤蔓纏人,還在樹身上開了個巨口,顯然是想拖住顧行容往自己嘴裡塞。
貓爸身形輕盈的跳過一根樹藤,差點把顧新甩出去。
“寶啊,你以為這樹是隻找你師兄的茬麼?”貓爸凝神,身體突然下陷,躲過了一根橫掃而過的巨木,“看見沒有,這是誰的茬都想找。隻不過你師兄境界高,靈力深厚,他們想一口吃個胖子而已。”
“等著瞧吧。”貓爸篤定的說,“他們要是把你師兄惹惱了,斷上個十根八根的樹枝,就該撿軟柿子捏了。”
不用等著瞧,現在已經有這種跡象了。
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藤蔓,顧新不在吭聲。
顧行容倒是聽見了,但這時候再將顧新轉移卻也來不及了。
這地方可以說是一刻都不能停腳。停了,那樹下的樹根便會翻動泥土洶湧而來,將地上的生靈一把纏住然後繞回底下活生生的悶死,作為他們的肥料;而若是將奶貓拋給顧行容,那伺機而動的藤蔓可也不是白活的。
如此走了二十裡有餘,那不消停的樹才終於被他們甩在身後。
而出現在三人麵前的,是一汪映著皎皎明月的湖水。
湖水旁,白玉秀張揚著他長長的尾巴,從發間生出的狐耳向他們的方向微微抖動,人卻仍是麵無表情的看著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易沒去找白玉秀,反而就地左右張望了一陣。
顧新聽見他嘀咕:“要不是有那三十裡樹妖,不然這地方給寶做化形之用也好。”
提到顧新,白玉秀的右側狐耳歪了一個極大的弧度。
“想用這裡做化形,就用吧。”他淡淡的道,“祭壇不能用,你去哪找地方?”
慕易托著顧新顛顛的走到白玉秀身側,坐下,讓顧新順著他的背滑下去。但顧新剛滑到一半,就被白玉秀截了胡。
慕易盯著泛著點點波瀾的湖麵,隨意道:“山陰那邊有個類似的湖,陰麵沒有日華,都是月華澆灌,我在那邊搞了個傳送陣法,到時候傳過去便是。唯一的缺點就是陰氣太重,不過做個儀式而已,照顧好阿清就沒什麼問題。”
白玉秀嗯了一聲,抱顧新的手法依舊是之前那樣,揣在懷裡。
“阿清跟你說的事,你彆放在心上。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反正沒人知道你回來了。”慕易輕描淡寫的說,“就當喂了北齊。”
“但北齊會勸我回去找場子,這一攤子事他才不會吃了就算。”白玉秀眼神冰冷,語氣更冷。
“那是他年輕的時候,你現在去問他,你看他吃不吃。”慕易笑了聲,“被收拾成那樣,要不是我今天狩獵碰巧遇見了,他不得被那群狗崽子欺負到死。想爭意氣,那也得有底子才行。”
白玉秀沒再接話,慕易倒是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你回來這副模樣我還挺不習慣的,誰見過你這副冷臉啊?簡直比狐族祭壇還冷北齊那個傻子,勸他多少次帶著北橫和清醒人出來重建就成,他非得硬杠,搞得北橫現在無家可歸我寶在青玉宗求道那麼多年,也得虧你的照應,阿清的意思是,借著化形觀禮的日子,順便給你個乾爹的名頭當當?”
最後一句話,終於引得白玉秀斜看了腳邊的大貓一眼。
“乾爹的名頭?嗬。”
慕易笑了起來:“親爹可不行,我還在這兒呢!總之,我來找你就是這麼個意思。族內有那麼多崽子,其他人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我跟阿清得把這一爛攤子收拾完了才能出山,可不得勞煩你這個乾爹照顧我寶嘛?寶他師兄雖然也照顧,但總不及親族貼心啊!”
白玉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親爹哼,你這麼誇行容,那這乾爹我當了你可彆後悔。”
慕易奇道:“這又和寶他師兄有什麼關係?”
“關係?”白玉秀轉過身,眯眼和站在遠處的顧行容對視,“那關係可大著呢。”
被揣在懷裡的顧新心裡一毛,不知為何有些同情顧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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