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紅色的棉服更適合溫寄眠。
聞渡客觀評價。
不僅僅是紅色,所有鮮豔的色調出現在他身上都是錦上添花。
也許這個人天生就應該熱烈,明亮如恒古不滅的白晝。
他們倆照常一並用早餐,然後去上學。
溫寄眠熬到半宿才睡,睜眼閉眼就是聞渡說的避嫌,他們之間有什麼特彆關係是需要避嫌的?彆人誤會了,他們就得退步嗎?憑什麼?
他一個勁地往同一個死胡同鑽,結果是越鑽越氣。
溫寄眠落後聞渡,忿忿想那些破事。片刻,他跑上前,長臂一伸,攔住聞渡的去路,“聞渡,周末一起學習。”
“周末我有事。”
聞渡決心保持距離,步伐往後稍退。
溫寄眠眉頭瞬間擰緊:“什麼事?”
“一點私事。”
“……”
眼前眉目冷峻至極的人與他所認識的聞渡人影重疊,心裡巨大的落差感險些要再次把溫寄眠吞沒,有的人事無巨細的報備,有的人連敷衍都明顯。
偏偏不湊巧,這倆是一個人。
“好,我聽你的話。”
他一字一頓道:“避、嫌。”
溫寄眠想一出是一出,聞渡習慣了,但轉瞬他仿佛有些受不住地躲開對方猶如鋒芒的目光,他什麼都能習慣,也什麼都不能習慣。
他習慣不了溫寄眠忍讓退步的姿態。
不應該是這樣。
這句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卻從來不伴隨答案回到他的腦海裡。
聞渡不著痕跡側目看身側,不吵不鬨,把他的沉默學了個儘的溫寄眠,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說不定他還真是個啞巴。
大腦禁止他毫無意義地剖析那些上輩子從未發現過的細節,既是因為趨吉避凶,也是因為他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結局。
假定那些都在上輩子發生過,結局走向不還是不儘人意?
他是被放棄的那一個,沒必要思考這過程中,溫寄眠是否曾權衡利弊,猶豫不決過。
要不然,就有些可笑了。
聞渡默默想。
時間到了周末,聞渡踩著一中放假的點,如願蹲到謝向燭,學神剛踏進書店的門,也許是有借筆的情誼在,對方被他兩三言喊了出去。
天氣愈冷,街上的人卻也沒減少。
謝向燭對他還留有印象,“你有什麼事嗎?”
聞渡說明來意:“我下個學期要轉進一中,想了解一下一中的學習進度,和一些其他的情況,方便加個微信嗎?”
謝向燭掏出手機:“……可以。”
過程尤其順利。
加完好友,互相備注好後,謝向燭經不住冷風,率先開口道:“我進去了。”
“好。”
聞渡緊跟其後,進入書店二樓的自習室,他今天來得早,尋到了角落的位置。
坐下後,他摸出手機敲打文字,向謝向燭詢問一些事情,對麵消息回的極快。聊了十來分鐘後,他反應過來止住話題,道了謝。
一中的半天假,彌足珍貴。
他粗略規劃這半天假的安排,隻不過他現在還沒想到,一中半天假的半天,其實指的是白日裡的半天。
六個小時。
而且有時可能連六個小時都沒有。
時間悄然飛逝,聞渡與溫寄眠沒再走在一塊兒,見麵不打招呼不說話,疑似吵架的事不出三天就傳了出去,但這件事沒發酵太久,期末考試就如一座重山壓來。
有人不在乎一塌糊塗的成績,有人視成績為“生死局”,比如因為排名下降,被父母減少零花錢的江文,他鉚足了勁要回到原來的名次,如果能往上前進個一兩名,零花錢還能在原有基礎上加一加。
而聞渡呢,由於這次期末是聯考形式,一中也參與其中。簡略而言,這次的成績對他能否進一中影響重大,他嚴陣以待,仔細地檢查了好幾遍,等待考試結束鈴打響,依照老師的指示依次離開考場。
“陳揚呢?”
聞渡跟陸淮和陳揚選科不同,不在同一考場,但考場挨得近,就互在隔壁。
這是最後一科,考完他們各自回到教室,然後進行大掃除,再由柳老師叮囑幾句就正式步入了寒假。
“他啊,提前交卷又被老柳逮到了,正在思想教育呢。”
陸淮語氣有幾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