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寄眠嘴角微翹,似譏似諷。
一如當初他們看電影當晚,對方似不願與他多呆,反複提及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你也該回家之類的話。
“聞渡,我以為我們和好了。”
聞渡垂眸看手機屏幕,上麵顯示司機遇到了紅燈,他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是和好了。”
“不是。”溫寄眠半張臉埋在圍巾裡,情緒好似跑進嗓子眼裡,喉嚨說不出的難受,“為什麼?”
他又問,他想知道。
聞渡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但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溫寄眠不擅長哭鬨,此時此刻,連他最慣用的憤怒都無法表露,約莫是知道沒用。
對聞渡而言,沒用。
在他準備開口放棄的那一刻,聞渡忽然說:“年後吧。”
溫寄眠愕然抬頭看他。
聞渡邁出一步,伸手為溫寄眠拾掇塌陷不整的圍巾,從這個角度看,他的麵容稍稍軟化,有三分少年時的柔軟。
溫寄眠恍了下神,聲音墜在他的耳畔,“年後見麵的那天,我告訴你為什麼。”
聞渡的大腦率先問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心軟?
下一秒酸脹難止的心不暇思索卻語氣不確切地回答它,可能是因為對方現在戴著的那條圍巾,是他去年元旦時送的新年禮物吧。
那麼近距離地認真觀察溫寄眠,是很久之前。
聞渡挪開視線。
過去了那麼多年,似乎還是有沒變的事。
比如,溫寄眠在他這兒是常勝將軍。
“說好了,你彆反悔。”
溫寄眠臉頰刮蹭了下聞渡的指尖。
那抹冰涼跟觸電似的,聞渡自持冷靜緩緩收手,後退一步,“好。”
“張叔呢?”
聞渡問。
“我讓他先送陸堯回去了。”
溫寄眠同聞渡緊挨著,聞渡不讓,他就用委屈的口吻說自己冷,屢試不爽,甚至變本加厲把手伸進聞渡的兜裡,去握住聞渡的手,美曰其名取暖。
一時間,聞渡真不知道溫寄眠心裡是怎麼想的,這些舉動已經超越了朋友的限度,暫且不論對方,連他自己或許都過了線。
不應該這樣……
聞渡泊然抽出手,把衣兜讓與溫寄眠,後者撇了撇嘴,見他麵龐冷淡,嘴邊嘀咕兩句話後,沒再生事。
幾分鐘後,車抵達,聞渡確認車牌號,出聲:“你是想先跟我一起,還是在這等張叔來接你?”
溫寄眠聽言,即刻放下手機,“跟你一起!”
聞渡拉開後車門,“過來。”
溫寄眠點頭,走了過去,他們前後上了車。
車駛至目的地,聞渡在小區門外陪溫寄眠等張叔過來,張叔隻負責接送溫寄眠,這會兒估計早送陸堯到家,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兩個星期後就期末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溫寄眠還惦記幫聞渡補課的事情。
“應該可以了。”
聞渡任由溫寄眠繼續占用他的衣兜,偏頭看另一側無邊的夜色。
溫寄眠抬眸道:“放寒假後,我們連視頻吧,我給你講題。”
聞渡斂回視線,拒絕他:“不了。”
“為什麼?”
溫寄眠忽而靠近,詢問時的吐息纏繞在聞渡的下顎,滾至頸間,按理說冷風一吹便要散去,但那溫熱好似在他肌膚上駐足了,靜立不動。
他皺眉,用後退的方式表達不喜。
“彆浪費時間。”
溫寄眠沒再上前,而是固執地抬臉看他,“我沒浪費時間。”
聞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