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一愣,很快便笑了起來。
她一眼看穿了江悅的心思,“江小姐,你是對先生以前的事好奇吧?”
江悅有點臉紅,但還是很誠實的點了點頭,“嗯……的確很好奇,我對他的了解不多。”
她伺候傅晏霖也有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回見他帶女人回這邊的。
江悅也沒把這話當真,隻是隨口笑了笑,全當張姨是在幫傅晏霖說好話。
張姨便又繼續道:“其實,先生不是老爺子和老夫人生下的,他的生母是老爺子在外麵的女人。”
江悅雖然已經猜到了幾分,但親耳聽到張姨這麼說,還是很吃驚。
這麼說……傅晏霖豈不是私生子?!
江悅忽然就想起來了,當初傅晏霖說讓她給他生個孩子時,她提到“私生子”這三個字時,傅晏霖表情的微妙的變化。
張姨看出了江悅的吃驚,隻是歎了口氣,“所以,先生原本是不被傅家認可的身份,要不是那邊的大爺去世,先生也不會被接回傅家。”
江悅則又是後知後覺發現了一件事。
難怪這邊的傭人們從來不叫傅晏霖“二爺”,隻叫他“先生”。
想來,傅晏霖自己應該也很不想聽到這個稱呼吧。
“那……他跟少爺之間又是怎麼回事?”江悅忍不住繼續問。
張姨便也都一一答道:“當年先生回到傅家時,少爺始終都很反對,一來公司一直是大爺管理的,他不能接受公司落到先生手中,二來……少爺隻怕是覺得,那邊大爺的死跟先生有關。”
江悅聽完後,不由得沉默了許久。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多複雜的故事。
似乎站在傅晏霖和傅博遠各自的角度上,他們誰都沒錯。
錯的是,她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江悅想到此處,內心再次有點複雜。
以至於整頓晚餐時間,她都魂不守舍的。
草草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後,江悅便放下了筷子。
傅晏霖同樣沒什麼食欲,下來不過是為了陪她吃飯。
見她不吃了,他便也放下筷子問道:“吃飽了?”
“嗯。”江悅點頭,隨即還是開口了,“傅晏霖,我想跟你談談,我們上樓說吧。”
傅晏霖挑眉,沒拒絕。
二人上樓後,在客廳儘頭的陽台麵對麵而坐了。
這兩天的天氣不是很熱,夜裡起了風十分涼爽,吹在人身上愜意舒適。
陽台柔和的光線自頭頂照下來,再配上蟬鳴聲,更為此刻平添了幾分靜謐之感。
可江悅很清楚,她接下來要說話絕對算不上什麼輕鬆的話題。
或許,還會讓傅晏霖因此暴怒。
“傅晏霖。”江悅做足了心理準備,“我是想跟你算一筆賬。”
“哦?”傅晏霖挑眉,似乎是來了興致,“說下去。”
江悅便用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備忘錄。
備忘錄中,記錄著傅晏霖借給她的每一筆賬。
“之前的彩禮中,帶有的那些珠寶我全都沒有變賣,還好好收著,我之後會讓人來還給你,至於其他錢,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除去一部分還沒有動過的錢,剩下給我外婆治病花掉的金額一共是三百多萬……”
三百多萬。
說出這個數字時,江悅自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