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茫茫人海(2 / 2)

一任平生 子受 4408 字 11個月前

畢竟他偶爾帶她去和那幾個朋友混在一起時,她也見過幾次電視上冷臉說:“粉身碎骨又何懼,我生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種剛烈台詞的姑娘,退卻戎裝,重添脂粉,穿著幾乎要露到大腿根的裙子,溫香軟玉地依偎在一個男人身上。

那樣場景,任誰都不會覺得是正常的男女朋友,而更像是娛記小報裡捕風捉影的所謂潛規則。是了,陳西原的朋友必定也是舍得千金博一笑的,自己都不純粹,身邊的姑娘哪能個個純粹呢?

那一幕有些刺痛她的雙眼,她下意識避開,轉頭去看彆的地方。那時白楊就明白了那句話,藝術源於現實,高於現實。電視劇是電視劇,生活是生活,人不能一直都活在戲裡,在這浮華場中也說一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了,至少陳西原喜歡她,她也是真的喜歡陳西原的。

車很快到了昨日重現,鄭師傅問要不要在這裡等她,她說不用,等會兒她自己回去就好。

沒有幾個人是在上午喝酒的,這件酒吧此刻人跡寥寥,像是王子的灰姑娘,到了某一刻,警鐘響起,身上華麗的禮服即刻褪去,重歸於蕭索寂靜。就連晚上燈紅酒綠的俊男靚女,過了這夜,也會重新換上古板的職業裝,開始新一天的奔波。

沒有誰能夠真正的聲色犬馬一輩子。

酒吧裡的駐唱姑娘還在唱著歌,那是一首溫柔的英文歌,語調舒緩,聽著像安神曲。

她在這時候又想起陳西原,她經常想起他,也經常想起那個雨夜,每次想起來,都要感謝一番命運的饋贈。能遇見陳西原,像是三生有幸。

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白楊身邊其實都不乏追求者,高中的時候她一心隻顧著學習,對於外界的乾擾都是能避則避,多看一眼課外書都覺得是罪惡,更不用提談戀愛這種大忌了。

到了大學之後,身邊的人比高中多了些,也比高中要自由地多,可是白楊總覺得差點意思,即便是再好看的男生,她始終覺得有點不甘藏在裡頭。而那種不甘,終於在那個淒風冷雨滿江城的秋天,在遇見陳西原之後徹底折戟沉沙。

白楊點了一杯酒,百利甜,閉上雙眼安靜聽著歌手唱那首英文歌。她坐的位置是以前陳西原常坐的,在一個小角落裡,他喜歡在那裡,偶爾喝一口酒,大部分時間都在閉著雙眼。即便在那些熱鬨的場合裡,和楊玨時,呂文州他們在一起時,話也不是很多,抽煙喝酒,打牌開賭,都像是和身邊的人涇渭分明。

陳西原算是個孤僻的人,可又不像是能忍受得了孤獨,他像澄州城裡的覺悲寺,身在鬨市裡,守著自己的一片淨土。

她很快就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陳西原可不是什麼清心寡欲,六根清淨的人。

白楊在沙發上安坐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外麵的晨霧已經消散,陽光普照大地,照在皚皚白雪上,反射出粼粼金光。

她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是應晨打來的。她最近也清閒著,楊玨時去了黎巴嫩出差,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

白楊按下接聽鍵:“怎麼了晨晨?”

“陳西原你給送走了嗎?”應晨在電話那頭問:“剛才桑豆約我去逛街,我這不是怕你無聊,跟我一起去逛逛街去玩會兒吧。”

她說好,和她們約在了韶維大廈前。兩個姑娘很快過來,都沒怎麼化妝,素白著一張小臉,穿著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她們算是在牌桌上認識的,桑豆比她們年齡大點,今年二十六歲,已經畢業多年了。她不是澄州人,老家原本是南方的一個小縣城,也是考來這裡的,不過學校並不怎麼好,是個三流大學,跟應晨和白楊的澄大差了十萬八千裡。

姑娘們從城南差點逛到城北,手裡都多多少少提了一些大包小包的,二十多歲的男孩女孩,哪有不愛美的?她們逛累了,才想起來餓,就找了個餐廳對付了幾口。

那是陳西原常帶白楊去的一家餐廳,不過這次她們是在一樓的大堂,陳西原帶著她,去的是二十幾樓單獨的房間。他喜歡喝這裡的OpusOne紅酒,每次卻喝不了多少,菜品也不多吃,點的卻很多。

她陪在他身邊這些時間,也跟著嘗遍了大江南北的漢醬洋酒,陳西原從不說價錢,可她心裡清楚,一口下去,喝掉的是不知道幾天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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