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裡的專家還在操著一口鄉音給建議,還舉了其他幾個地區治理成功的案例,最後連線結束,主持人例行公事說一句美好的祝願。白楊沒心沒肺地問他,是不是人到了年紀都喜歡聽這種家國民生的廣播?
陳西原被她氣笑了,告訴她:“不是,我爸最近在那邊,聽聽他老人家生活怎麼樣。”
白楊點點頭,腦袋裡開始猜測起他的父親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到那裡去的,她並不太了解政事,也不知道高官厚祿宦海浮沉的生活是怎樣,但她總覺得,陳西原不像是那裡的人。
他也不像是一個商人,白楊想象不到他虛與委蛇,或者阿諛奉承地跟人打官腔的樣子,也不想去想。白楊覺得,他一輩子放蕩不羈,高高在上就挺好,她有她的不舍,舍不得見這個金玉滿身的貴公子摧眉折腰。
車子慢悠悠開到商場門口,初一氛圍緊張,情侶和家人都愛在這個時候相聚承歡,他們的車甚至都找不到空位停下。
陳西原最後讓商場的門童去幫忙停了車,自己拉著白楊的手腕走下去,在人潮洶湧裡上了五樓,白楊被他護在懷裡,仰頭笑著對他說:“我以為陳先生這樣一擲千金的人不會這麼親民呢。”
陳西原低頭抽出手去捏她的臉,說道:“姑娘,陳先生也是民啊。”
她素白的一張小臉被他弄得有些紅痕,但還是不知所謂地在笑,那笑像顆糖,甜滋滋地在心底泛開,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膩得慌。跟個小貓一樣,粘著人,沒事就來你懷裡蹭一蹭。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影院,取票,進去,隨人流一起,白楊看了一眼上麵的名字,叫做《春歸》,她在人人網和天涯論壇上看到過這部電影的宣發,視頻斷章取義地截取了在男女主在雪地裡頻頻回首尋找彼此的場景,漫天大雪落下,把離彆那一幕渲染的淒婉又美好。
白楊當時看到這裡時就起了興趣,又看到底下的評論,那時已經開始在心裡描繪勾勒該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電影洋洋灑灑地演了兩個多小時,一起來看的幾乎都是情侶,到了後半場的時候,影院裡的女孩已經有小部分開始流淚了。白楊就是其中之一,邊看邊哭,邊哭邊看,又不敢大聲抽鼻子。陳西原給她擦著眼淚,撥開她被淚水沾濕的頭發,黑暗裡看不清她的模樣,隻能聽見她很小聲地在吸氣。
電影結束,畫麵往上移,定格在漫天飄飛的大雪上。電影叫春歸,可是開頭和結尾都是這麼一副純白雪景,顯得無限淒涼。
陳西原看完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隻覺得製片方挺會抓觀眾的心,可轉頭看向白楊,整個眼眶都是紅的。她的臉本來就白,黛眉紅唇,配上這一副泫然欲泣的雙眼,竟是寒日裡最誘人的景色。
他一直喜歡她這雙眼睛,現在看見她,心底的某些欲望忽然被勾了出來。陳西原想,總該有一天,這姑娘的淚,是為著他流的。
等電影徹底謝幕,他們隨著人流走出去,白楊嗓音夾雜著哭腔傻裡傻氣地問他:“陳西原,他們倆都相愛,為什麼會分開?”
他想了想,問她:“白楊啊,如果我現在要你不讀書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在我身邊,你願意嗎?”
她當機立斷:“不願意。”
陳西原伸手給她擦了擦眼角還懸著的淚,有些好笑她的決絕。
“你看,你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我這兒耗著,我不是你生活的全部,這也不是生命的全部,你懂嗎?”
她點點頭,陳西原給的例子太鮮明,放到自己身上,一下子醍醐灌頂就明白了。可是想到什麼,又皺起臉小聲說:“不一樣,你要是真喜歡我,你會讓我這麼做嗎?這個假設不成立。”
“腦子轉的還挺快。”陳西原笑了一聲,把她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蓋住她的臉,又說道:“感情的事千變萬化的,也許有人就是這樣的呢。”
年齡小的弊端就在這兒了,陳西原真沒想自己一大把年紀了,有一天還能跟人探討上愛情的真諦來。
他也看過不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