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珠用刀小心地將背上的魚骨切掉,它的刺主要在背脊,切完整條魚就沒什麼刺了,再坡著刀在魚尾橫切一刀,直到切斷魚骨,有毒的尾巴就能撿出來了了。
再就是鱖魚披著一身黑話黑滑的“外衣”,福珠用剪刀刮淨魚鱗,再用熱水燙掉外皮,這菜算是把外邊處理乾淨了。
為了保證魚的完整性,福珠找到鱖魚尾巴與腹部交彙那裡的“肚臍眼”,用刀切開,魚腸和魚身就剝離了,再拿兩根筷子插到魚腹,擰住旋轉兩圈,無需開魚肚,魚鰓和魚腸就一起出來了。
用清水盆子洗乾淨,福珠在魚身的一麵上剞成十字花刀,另一麵剞成一字花刀,兩兩一盤,灑鹽和五香粉揉搓後放置一邊醃製。
處理完死魚,接著拾掇上午那塊羊肉,這兩個東西一直放在外邊,天熱怕它變腐。
福珠打算用羊裡脊做一道北京的清真菜“它似蜜”,光聽菜名就知道這道菜一定是甜口的,但它的名實際來源於它的色澤,醬紅光潤。
斜著下刀刃,將嫩彈的羊肉切成薄片,舉到陽光底下不能透光,卻也不能太厚,似透不透的肉片既好入味,嚼起來也有東西。五分醬油與一錢調好的濕澱粉,點上少許的清水活成粉漿,把案板上的羊肉收到漿水裡拌勻。
“不能用筷子攪拌,用手活勻。”福珠見阿餘要拿筷子攪和肉片,製止道。
“肉片切的不厚,容易攪斷了,若是攪成一團,再下鍋就是一團麻疙瘩。”福珠開玩笑:“真成了炸羊肉團子了,到時候裡邊還能要出血來,外邊就糊了。”
因是新灶,灶口還沒來的及變黑,隻是熥的通紅。灶火燒旺,在大鍋裡舀上半勺芝麻油,五成熱時,芝麻的濃香便從鍋裡溢出來了,香的如偷了香油坊一般。
漿好的裡脊片下鍋後迅速用鏟子撥散,炸至表麵顏色變淺後,火猛而急,時間極短就能撈出來了。
“怪不得貴人都愛食羊肉呢!”阿餘一邊燒火一邊念叨:“甘醇不膻,這炸好的羊肉還帶著一股子奶香。”
“就你嘴貧,等炒好更香!”羊肉瀝油的間隙,福珠騰鍋準備炒糖色。
用醬油調製當然省事,卻勝不過糖色的魅力,福珠認為炒糖色是一種情懷,是對古法的尊重,若是偷奸取巧就失去了對食物的敬畏。
清酒、濕澱粉、醬油、白糖、糖色、薑汁和醋汁在碗裡攪勻,在鍋裡翻炒兩下過油的羊肉片,鏟子邊攪料汁邊往下倒,繼續用猛火翻攪著炒製片刻,片片分明的羊肉就像裹了糖漿一般,粽紅可人,臨出鍋時,再點上幾滴香油增香,把隔壁的曹阿婆和帶孩子的秋娘都引過來了。
“不是說了叫我過來幫忙嗎?”曹阿婆昨天就知道她要準備溫居飯,所以聽到動靜就過來了。
“現在忙得過來,我想著一會兒再去隔壁叫你曹阿婆。”福珠將鍋裡的菜分四盤子鏟出來,
“正好,我讓阿茂去趟山裡拿豬肉,剩下的菜就麻煩阿婆幫我洗啦!”福珠叫來阿茂讓他去跑腿,因著她還要加一道炸雞椒,肉不夠用了。
菜市買來的整雞,片掉帶著翅骨的雞胸脯,備用。剩下一隻用來吊雞湯,其餘的四隻讓阿茂捎去冰窖鎮好,以後再做,
這隻雞買的值,花浪香菇用完雞湯,剩下的肉還能食,簡直就是一雞三吃。
用菜刀剔淨雞翅骨上的肉,露出節骨來,切去根骨環但不能剁斷骨節,否則雞脯肉就癱成了一大塊,毫無形狀可言了。
雞胸脯肉上還帶著沒處理乾淨的脂肪和白筋,福珠用刀刃掛掉後放到水裡清洗乾淨,回來將雞胸肉甩到砧板上,用細針在圓滾滾的雞大胸上戳上小眼,肉太厚,方便入味。
戳好小孔後,福珠將菜刀一轉,用刀背把雞胸肉砸鬆,一下一下的,塊狀的肉塌下去成了片狀,邊砸還要避著雞骨,要是砸斷了,整塊肉就散了。
雞椒肉不單有雞肉,還有豬肉作為它的餡兒,所以福珠說豬肉是百搭的,與什麼菜都能配出好滋味。
肥瘦相間的豬肉用細細剁成泥,取泡發的海米也剁成細末,抓拌前打上雞蛋清,用蔥薑蒜泡水加入肉餡裡去腥,借著水勁兒,乾巴巴的肉餡便能攪活開了。
十片雞胸肉從中間分成二十片,把海米肉餡用木勺抹在雞肉片上搓成卷,加上中間的翅骨,宛若一隻豌豆莢。
肉卷蘸水裹麵粉,抖落乾麵再次蘸水裹麵,如此反複六七次,待上邊的麵疙瘩像刺蝟一樣炸開時,便可以下油鍋炸了。
無論多少次,花生油總是能激發出食物隱藏的味道,加上豆油斷生純粹的香,雞胸肉、豬肉、海米的原味混做一團,遊走在鼻間,勾起藏在舌尖的饞蟲,令阿餘不停地聳鼻子,他們跟著福珠也算是見過世麵了,但這種新奇的味道還是第一次聞。
阿茂順著香味把五花肉取回來了,進門一看,還好他出去的間隙,小姐隻做了一道菜了,錯過香味他都覺得可惜。
五花肉不去皮,用鑷子將上邊殘留的白豬毛拔淨後直接下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