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春這時候又好像認出了他,“你回不回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就算是死在外麵,也與我無關,我反倒要拍手稱快,死了夫君,我就可以卷著金銀財寶跑了!”
“嘩嘩。”巾帕被摔入盆中,濺起大片水花。
沈綏額角青筋跳動,“你若再說,本宮真會殺了你!”
烏春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淚又要湧出來,“你好凶呀。”
而後將自己抱起來,刺蝟似的蜷成一團,露出潔白的半截小腿,腳踝上用紅繩係了銀鈴鐺,愈發顯得肌膚瑩白。
她今日穿得格外大膽,袖子裙擺隻要一動,便會露出些肌膚,腰間更是做了裁剪,一截纖腰明晃晃地露在外麵。
“你這身打扮,除了毓寧宮中的人,還有誰見過?”沈綏的嗓音很冷。
“沒了。”
“若是本……沈綏在呢?你穿不穿這身?”
“我才不穿呢,憑什麼便宜了他呀。”烏春一臉無辜。
沈綏怒極反笑,語氣陰沉,“好,好的很。明日本宮就將毓寧宮裡的下人全殺了!”
然而他的話語對烏春不起任何作用,她抱著自己的膝蓋,眼皮翕動幾下後,徹底閉上了。
沈綏去握她的腳踝,她嚶嚀一聲後,換了個姿勢,用左手撐著腦袋,繼續靠著床柱酣眠。
沈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氣撒不得。
手中她的腳踝溫軟,仿佛在掌心能跟雪一般融化,那紅線更是晃得他眼都移不開。
偏偏人睡了,醉成了一灘泥。
沈綏一腳揣開逢春殿的大門,“來人!”
驚蓮和玉梨低著頭小跑過來,氣都不敢出。
“將皇子妃仔細沐浴,一絲酒味都不許留。”
沈綏吩咐完了之後便走,一路跟著他回宮的小侍衛以為他這是趕著去京郊,方便明日辦公務,便小心道:“殿下,此時可不好出宮,需得聖上的準許,您可……”
“誰說本宮要出宮了?”沈綏往宣陽殿走。
小侍衛奇道:“那殿下怎麼今夜不在……”怎麼不在皇子妃的殿中?
話說到一半方覺不妥,這是殿下的私事,怎好多問,便住了嘴。
果然,沈綏沉冷的目光刮過來,小侍衛跪地,“殿下饒命!”
他忽地想到什麼,抖了個機靈,“殿下若是將您在胭脂鋪子挑了大半晌的口脂送給娘娘,娘娘肯定會很欣喜的。”
不說還好,一說,她那句“沒他更快活”似乎又縈繞在耳畔,沈綏一腳將小侍衛踹倒。
“拿去扔了。”
常年行軍的小侍衛被這一腳踹得咳血。他對殿下深藏不露的功夫驚愕不已,連“是”都忘了說,等再回過神的時候,沈綏早已入了宣陽殿。
小侍衛頗為惋惜地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來,為了防止瓷製的口脂盒子在路上磕了碰了,還塞滿了稻草和布料。
當時殿下走入胭脂鋪子的時候,他還以為殿下要抓鋪子老板去大理寺呢……
直到殿下冷著臉,審犯人似的問老板口脂的顏色種類,然後從十六種幾乎沒什麼差彆的顏色中選了一個,他真是恨不得彎腰把下巴從地上撿起來!
唉,這麼一個小盒子,可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祿了。
怎麼好端端的,又不送了呢。
……
翌日,烏春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正當空,她掀開眼皮,刺眼的光照亮了床榻前的人影。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投下來大片陰影,今日穿了緋色的官服,顯得麵色冷白,眼角的紅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