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她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可以留戀的人了。
隔著兩條過道的任梓樂眯起眼,不著痕跡地舔了下自己的唇。
酸酸的,像青蘋果,是子晗的怨念。
她就知道回到學校後少不了這麼一頓,但幸好她已經開始建立自己的神國。
一般的神明可不會那麼做。
建立自己的神國,除了需要信徒的信仰作為錨點,還需要耗費自己的能量去建造它。而能量,也就是濁氣,作為構建邪神神體的一部分,本身就代表神明的實力。
除了能量滿溢的強盛期神明,其他神明那麼做都是在削弱自己。
但現在又多了一個例外。
一個成長期就被填得快噦出來迫不及待尋找處理器的新時代邪神。
她可真是喜歡那一家子,如果不是他們,她都不知道還有那麼好一個地方。
任梓樂眉眼彎彎,也就沒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教室就空了。
直到有人踹了她的課桌一腳。
“喂。”粗厚的嗓音還帶著濃厚的煙味從上空飄下,瞬間汙染了周圍的空氣。
一個穿著校服卻領口鬆垮的人站在任梓樂的桌前,各色金屬飾品亮得幾乎晃瞎人眼,半黃不黃的過耳長發,還有手上夾著的劣質香煙。
很經典的混混形象。
任梓樂低頭沒搭理。
桌子再次被踢了一腳,桌上的水杯搖晃,在翻開的書頁上濺出淡黃的水痕。
任梓樂艱難地單手將水杯杯蓋旋緊,抬眸:“什麼事?”
邪神前幾天剛乾完一票大的,現在隻想逗逗小朋友,並不想囤糧。
混混少年沒能領會邪神的好意,隻覺得這個輕慢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扔在升旗時的操場上接受所有人的謾罵。
算了,這些出生優渥的好學生又怎麼會明白他們這些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獨自留在教室的任梓樂,並沒有欺負殘障人士的愧疚心:“有錢嗎?”
“那沒有。”任梓樂指了指桌上的試卷,“如果你要試卷,隨便你拿,拿去賣錢也行。”
“我說的是錢。”
混混嗤笑。
沒錢?這件衣服的商標他曾經聽彆人提起過,少說也要幾千。這樣的人會沒錢?鬼都不信。
但任梓樂還是一樣的話:“錢,我沒有。”
她的確沒錢,因為她爸媽覺得她沒錢才安全,所以把她的錢都沒收了。
這完全不把他看在眼裡的態度觸怒了他,他更加用力地踹了任梓樂的課桌一腳,帶著惡劣的笑,將任梓樂放在桌角的水杯扔出窗外。
教室在二樓,重物墜地的聲響在課間操的音響下並不明顯,隻震得樹木亂抖。
任梓樂沉下臉。
這杯水,是昨天晚上媽媽熬了很久的藥湯,特意溫著讓她帶到學校喝。
也不是說這湯很好喝,她就是單純看不慣浪費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