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他的那些兄弟們也都格外羨慕他有那麼一個聽話懂事的妹妹。
任梓樂沒有點頭,隻是警惕地看著他。
任梓樂倒不是怕他傷心,而是這個人情緒波動很大,經常大喜大悲,一不小心就會被他身上散開來的怨氣撐懵。
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她,還是遠離這個人比較安全。
任梓樂不說話,任梓禮一個人也能把話說下去:“怎麼連個蘋果都吃不下?你就是吃得太少才容易生病,多吃點才能健健康康。”
這種話,任梓樂不隻聽到過一回。
上一回聽到還是她小學的時候,任梓禮占著年齡優勢想要強行喂了她兩人份的菜量,最後還是被家裡的阿姨發現才讓她保住一條命。
所以當再次聽見這句話,哪怕任梓樂現在行動不便,她也要掙紮著起身把蘋果扔進垃圾桶。
和蘋果一起掉進垃圾桶的,還有任梓禮的心。
“就那麼討厭哥哥?哥哥還在想要不要幫你請假呢。”任梓禮耷拉著眉眼,看上去是真的難過了。
任梓樂才沒那麼容易上當。
她當然知道任梓禮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隻是習慣性地想要逗逗她。但任梓禮的喜歡太沉重,還是保持距離更安全些。
不過,任梓樂估摸著任梓禮現在的心情。
從他周身彌散開來的情緒來看,沒有惡意,沒有謊言,應該是真心想幫她請假。
在請假麵前,她也不是不能暫時和這家夥和平共處一段時間。
作為看著任梓樂長大的人,任梓樂一張嘴,他就知道她是想要吃東西還是喝水。現在,很明顯是他的示弱起效了。
任梓禮依舊保持著難過的姿勢,等待他親愛的妹妹撒嬌哄他。
隻可惜他等來的不是他妹妹彆扭傲嬌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嘹亮的、帶著口音的中年女高音:
“就是你們打了我男人!”
病房的那扇門搖晃幾下,再次被人狠狠撞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闖入病房的是一群人。
為首的年輕男子手持直播用的手機支架,白色的燈光投在他的臉上,搭配醫院本就慘白的牆色,看上去比任梓樂還要像危重病人。
在他的身後則是幾個看上去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各年齡人群,臉上是一模一樣的虛偽,時不時發出幾聲鬼哭般的哀嚎。
來者不善。
任梓禮站起身,護住身後還不好動彈的任梓樂,板起的臉依稀有了上位者的威嚴:“誰讓你們闖入這間病房的?”
道理是和講道理的人講的,對於不講道理的人來說,任何沒有付諸行動的言語都是沒有約束力的。
所以這些不速之客完全沒有理會任梓禮,徑自拿著手機將這間病房完整地錄入進去:
“家人們,你們看這間單人病房,不僅是獨立衛浴,還有一個小客廳。空間那麼大,難怪這些有錢人不擇手段也要搶過來。”
這說的都是什麼東西?
因為沉浸在上班的痛苦而沒有第一時間關注醫院動態的任梓禮並不知道這間病房前不久發生的事情,聽到這個年輕人說的話隻覺得他莫名其妙。
這間病房好不好他能不清楚嗎?
他可是親眼看著這間病房改造的。
任梓樂是早產的,剛出生時連哭都不會,折騰了好一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