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帝的女兒飛羽公主。”鹹魚說著,不免也感到惆悵。“若是她家有意,旁人是沒機會了。”
“沒機會?難道這位飛公主很跋扈,不許殿下納妾?”
“聽說飛羽公主是很溫婉的一個人,不過很有可能是殿下不敢納妾。”
“……”怕老婆,南溟會嗎?腦中假想著他被飛羽訓斥的模樣,不覺溢出笑來。
東西北三海龍族各有表示,出手不算珍稀卻總算不失體麵,亦棠送上了本族精製的折羽扇,潦清送上今年最大的夜明珠,而霧儀山師門送上的一部新編門規讓朝曦險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而今日殿中,除卻景羽的白玉海棠,便屬南喬的那幅《大荒歲月》了,繡卷寬幅整個大殿鋪展不開,繡麵為鹿皮,絲線是蠶絲絞金絲,間隙勾縫著真花貝片,寸尺鑲嵌著珍珠玉石,一應所有,皆是顆顆無暇,精心甄選;不過相較這些珍稀之物,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這繡工,如此巨幅繡品,竟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更難得是所繡景象生動鮮活,宛似當年再現。
這副《大荒歲月》是南喬生母琅妧聖母手繡,據說是與應龍訂親後,待嫁的她為自己準備的嫁妝。這幅繡品早就為天界仙眾所知,隻不過極少有人見過。此番展示,眾人嗟歎不吝溢美之詞,更證實了那樁遠久傳聞,公主對應龍,情深入骨。
而今日所見,證實了南喬疼顧南溟果然真切。
“你平日送我許多東西,總說我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我這份禮不說價值,你隻說我待你如何?”
“琅妧聖母的遺物自然是貴無可貴,凡間有話長姐如母,我很能體會一個老母親的心。”
南溟低聲頑笑,南喬卻不似平日那般隨性恣意,在白了一眼他後頗為正經說道:“我送你這禮的用意你可知道?”
他搖了搖頭。
南喬將聲音壓的更低:“你不必跟我裝,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這幅繡是給你未來妻子,咱們南海海後的,放眼這天地八荒六合,能配的上它的唯有飛羽,隻有飛羽,父君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從今日起,你莫要再惹那些野花野草。”
南溟眨了眨眼,臉上不見任何情緒起伏:“姐姐無意於天家,便安心勉強我嗎?你若覺得我會因為這副繡卷和權位尊榮便會妥協,那我隻能告訴你你想錯了,我自幼妄為,性情不定,不服管教是人儘皆知,這幾年的沉寂並不代表我可以任人左右。”
“……”南喬又瞪他一眼,顧及尚在宴上,不好多說什麼,否則定要與他分辨個子醜寅卯來。
一番渾意滿滿的話後,南溟眼中聚起笑意,南喬順著他的目光瞧見了角落裡的朝曦,眉間蹙起淺淺的愁緒,歎了口氣。
“朝曦姑娘,聽聞你也備了禮物,不知是什麼呢?”
聲音出自首座席上,一襲鑲珠嵌貝的潦清口中。她臉上綻著合宜笑意,姿態得體大方,友善的模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句詢問,將就要離開的朝曦推了出來,將南溟對她的心思揭示出來,將眾人的獵奇之心釋放出來,更將這本該喜樂的宴席,徹底粉毀。
壽星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他直視潦清,定定不語。
“朝曦姑娘?你與殿下如此密切,難道沒有準備嗎?”
眾目之下,她豈能不知潦清的意圖,隻是不知該怎麼回答,生怕答錯引起麻煩便以眼神求助南溟,而南溟微微頷首,示意她坦然應對便好,如此她倒更加猶豫了,禮物雖然準備了,可在這件件名貴,個個珍稀的賀禮麵前,實在不堪一看。
“使者,那位公主是在叫你嗎?”
她點了點頭。
“那快將你的禮物拿出來啊,大家都在看著你呢。”
她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磨磨蹭蹭。
“你隻管拿出來,不管你今日送我什麼,我都喜歡。”
南溟這番意味明顯的寬慰,讓她心中舒坦不少,畢竟認識這麼久,可極少從他口中聽見過什麼寬解話。好吧,既然他不覺得沒麵子,自己就隻好拿出來了。她從身後捧出一隻水晶盒子,放置案上。
“朝曦姑娘送的禮物,看起來有些不同呢。”
“哪有什麼?不過是些海裡隨處可抓的尋常玩意兒。”誠然,她所言皆是實話。
“哦?那不妨打開看看?”
南溟點頭同意,侍女便幫著打開,盒子一開,她看到裡麵的活物,眼光卻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一旁的丞相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