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了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原來你的名字是朝曦?”亦棠問。
“我本無名小卒,是殿下取的。”
“南溟對你的確用心。”
忽然想起知命說過亦棠身為鵬族不善入水,看他閒逸暢快的樣子,全沒有一絲不適:“唉?亦棠君不善水性,卻也能在這北海裡暢遊自在麼?”
“呃……自然是吃了不少南溟給的禦水丸。”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個美人呢?”隻顧著說話,竟然將礁石前的白衣美人給忘了,朝曦想起去看,那礁石前麵早就空空如也。
“吩咐你這一件小事都辦不好,真是……”花奴抱怨著。
亦棠一頭霧水,問幾人:“什麼美人?”
“適才礁石前站著個穿白衣的美人,公主差我去看看,不想同亦棠君說了幾句話,那美人便不見了。”
“哦,這麼說來,是我耽誤大家一賞美人之貌了?卻也不妨事,或許那美人也是彭淩君的客人?不如咱們一同去看看?”
亦棠這一通猜測不要緊,隻見南喬那臉色一息三變,比那翻書還快,不等幾人反應,便早已速步朝殿內走去,花奴匆忙跟上。
亦棠不解,悄悄問說:“我這是觸到她哪片逆鱗了?”
“聽聞太子養了隻狐狸情人在殿裡,你將才說那美人是彭淩君的客人,公主猜想一二,聯想三四,斷定五六七八九,自然就不開心了。”朝曦搖頭大歎:“為人處世上,亦棠君你還須再精進些啊。”她拽著旁邊的蕉葉扇了扇,匆匆朝殿中走去。
……
南喬喜怒無常,脾氣暴躁,是眾所周知的,天界太子那樣好性格能容人的,都受她不了,莫說有些個性的彭淩,因而這百餘年來,他懷揣父親那“要謙讓公主,敬愛公主”的囑咐躲了,不過卻也不是對外宣說的仙山靈嶼,而是那漫是人間煙火氣的凡界,這一躲就到了現在,且還帶了一位回來。
對自家兒子的這種行為北海夫婦當然憤慨,他們原意不過是想他冷靜冷靜,多多想想這樁聯姻的好處,不至於立刻把婚事退了,然而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等讓南喬沒臉的事,活活將一個退婚的好由頭送到人家手上。
甫一進來,南喬便把阻攔她的一眾侍者甩了出去,洋洋灑灑又打砸了一通,見那彭淩仍然不為所動,安坐在案前在與誰說笑,鎮定的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轉眼又見一旁的簾子裡露出一截雪白的尾巴,心頭不禁燃起一片無名大火來。
眼所見,便提劍而至,南喬一柄利刃長劍抵在彭淩頸前,不由分說:“事實俱在,今日這婚你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隻是退婚麼?”鎏金香爐裡浮起香煙縷縷,於一片薄霧裡,彭淩臉上竟生出幾分悠然笑意來。
“殺了你又有什麼不敢?”
“自然沒有公主不敢為之事,隻不過如此一來,公主便成了六界第一位謀殺親夫的……寡婦。”
“你……”
躲在一旁看戲的幾人紛紛屏住呼吸,看這彭淩君處事倒不是個尋常庸人,敢這般殺南喬的麵子,膽子委實大了些。
“公主,刀劍無眼,萬一真成了彭淩太子說的那樣,可就不好了。”花奴低聲勸道。
“事已至此,我看不如就趁今日做個了結吧。”
朝曦看了看亦棠低聲問:“此姻緣是兩宮神君所定,他們自己能做得這主麼?”
“你當兩宮神君真的雙耳不聞窗外事麼?他們心中恐怕比這二位都明白,不過是挨一日算一日罷了。”
亦棠君倒看的通透,她很質疑,怎的自己就沒有這等智慧?
“了結?”南喬怒色不退:“原本倒可以平平靜靜的了結,可他都把人帶回了北海,這傳出去我南喬還如何見人?”
亦棠垂眉看了看那狐狸尾巴,問彭淩:“太子以為呢?”
“本殿下沒有意見,一切依從公主,不過公主所說的,可是我這位道友?”彭淩舉袖相請,那白絨絨的尾巴便收了起來,片刻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紗簾後徐徐走出,一把蠶絲扇擋不住那風流姿態,膚白如脂質清冷,一雙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