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殷放覺得她在裝可憐,“你不生氣?”
唐徽抿抿唇,“不生氣。”
“唐老師真能忍。”
褚殷放勾唇冷笑,越過她,邁向靈堂正中的供桌。
唐老師……
這個稱呼,很久沒人這麼叫,唐徽自己都快忘了。
褚殷放的態度在意料之中,和三年前來的差不多,明晃晃討厭自己罷了。
白幡高掛,供品琳琅,牆上掛著黑白照,一名年逾四十的男人靜靜躺在棺材裡。
褚殷放擋住了燈光,落下一大片陰影,居高臨下地站在唐徽跟前,衣擺鼓風。
從前父子倆水火不容,老子罵他反骨仔,他喊老子死老頭,哪知道真成死老頭了。
“不管怎樣,大哥始終是你父親。”褚乘韻將引燃的香遞給侄兒。
後者接過,對著黑白照小幅度彎腰,然後伸手將那三炷香插在香爐裡,沉聲說:“死老頭,我會繼承這個家裡的一切。”
持續奔喪一整天,直至深夜,唐徽送走所有賓客,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棺材前守靈。
風聲傳來,兩根白燭搖曳。
下一秒,一隻纏著繃帶的大手突兀探出,將唐徽從身後擒住,手指緊緊按壓皮膚,痛得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唐老師叫得還是這麼好聽。”
唐徽大腦轟的一聲炸開,猝然仰頭。
褚殷放瞭起單薄的眼皮,將唐徽困在棺材和他之間,單腿強製壓迫她的膝蓋。
“三年前,我們是什麼關係,以及你怎樣榨乾我所有價值,需不需要我幫你回味一下?”
唐徽沒話說。
之所以攀上高枝,是因為當時職務之便。
她那會兒是褚尚修給褚殷放特聘的家庭教師。
最初,是他某天深夜高燒不退,主動敲開她房門求助時,她照顧了他一整晚。
唐徽才注意到他這個有些可憐的小孩。
後來,褚殷放告訴她男友劈腿的事,陪她喝酒放縱的那天開始,就變質了。
他主動引誘。
她卻沒有拒絕。
伏暑午後,他和她直視著彼此,看到了相同的渴求。
兩個人逐漸靠近,鼻息交融,嘴唇挨在一起。那應該是褚殷放的初吻,他生澀地摩擦著她的唇,不敢深入。
她攀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模糊地說:“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