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臨輕輕撫摸纏在脖子上的繃帶,短暫沉默後,鄭重其事地對薛嬅衣道了聲謝。
頓時,仿佛整個大廳都在回蕩她這一聲謝。
無論是薛嬅衣還是易泉,猶如被雷劈中了一般,瞳孔圓睜,不約而同地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朝他們眨了一下眼睛,易臨可能也意識到自己雷到他們了,還是決定繼續保持沉默,不過,與他們近距離的接觸中,她清楚的看見了他們身上的傷。
舊傷添新傷,縱橫交錯,血痕累累,讓人不忍直視。
因為原身不讓他們請醫生,所以這些陳年舊疤就留了下來。
易臨不是原身,哪怕占了她的身體,她也不能繼續為了保持人設對無辜的人施暴。
更何況,這個女人對自己還有包紮之恩。
無論是還恩,還是為自己,她都需要儘快找到一隻藥蠱。
當下,易臨心裡便有了計劃,再看時間也不早了,她出於禮貌,又對二嬸和堂弟說了晚安,之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晚安”二字,擲地有聲。
又是一道驚雷,直將母子二人劈得外酥裡嫩,目瞪口呆地望著易臨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易泉及時扶住嚇得腿軟的薛嬅衣,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是那樣涼,顫抖得是那樣厲害。
回到房間的易臨,洗漱完畢後,就獨自站在院子裡吹風。
勻都的氣候變幻莫測,陰晴不定。
就算是盛夏時節,氣溫也是低的讓其他城市羨慕,讓本地人恨的咬牙切齒。
晚風吹拂黑發,絲絲涼意入骨,易臨身姿修長挺拔,宛如古時世家大族庭院中的一杆青翠堅韌的修竹。
勁風吹不折她的腰,覆雪壓不倒她的骨。
她的眼睛如同今晚的夜色,黑霧彌漫。
就像前路,讓人看不清。
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
她不屬於這裡,在重新煉出本命蠱之前,她必須以易臨的身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