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姻緣錯 怡米 13817 字 2024-03-10

衛湛抬起眼,示意她可拿他試手。

用矜貴的世子爺試手,若是刺錯了該當如何?寧雪瀅撓撓鼻尖,拒絕道:“下次吧,妾身再精進一下手法。”

秋荷在旁偷笑,一針針刺入衛湛的穴位。

被刺入的穴位傳來痛感,可臨近逢九的心悸得以舒緩,衛湛閉上眼,陷入淺眠。

稍許,秋荷收起藥箱,躡手躡腳地離開。

寧雪瀅找來毯子蓋在衛湛身上,安靜地陪在一旁,在軟榻上側頭枕著自己的手臂,定定瞧著入眠的丈夫。

發覺男人那高挺的鼻梁上落了一縷發,她伸手拿開,耳畔忽然傳來一句問話。

“還氣嗎?”

說的是兩日前的彆扭。

寧雪瀅努努鼻子,說不氣是大度,可她小氣得很。

“還氣呢,你少說話。”

“......”

有那麼幾個瞬間,在看著母慈女孝的場景,他恍惚覺得,她會隨母親離開京城。

或許是患得患失了。

有些情緒是控製不住的,縱使擁有極強的自持力。

沒再言語,他合上眼簾,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時辰到時,寧雪瀅為他拔掉一根根銀針。

屋外下了寒霜,在明瓦窗上結出冰花,萬物“冰”妝玉砌。

窗前稍稍有些透風,寧雪瀅為衛湛向上掖了掖毯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隨後又趴在軟榻上安靜陪伴。

明日,母親就要啟程回金陵,她將再次體會至親離彆的不舍,不免多愁善感。

“衛湛,咱們能把日子過好嗎?”

她喃喃自

語,不知男人是否聽到了。

月沒參橫,寧雪瀅從湢浴出來,見衛湛已經起身,正倚在床邊,手裡拿著她製作多日仍未完成的大雁荷包。

被褥已被換新,男人坐在上麵,寬大的衣袍垂在綢緞被麵上,臉色還有些蒼白,又因剛喝過湯藥,唇偏紅,清雅中平添魅惑。

很像男伶中的魁首呢。

寧雪瀅走過去,從那修長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傑作”,放回繡簍裡。

“慢工出細活兒L,再等等。”

距離自己二十有二的生辰還有十一日,衛湛沒異議,目光凝在她的身上。

寧雪瀅不自在地來回走動,察覺到他一直沒有收回視線,彆扭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可消氣了?”

“沒消的話,該當如何?”

不知秋荷在秘製的湯藥中新添加了哪幾味藥草,衛湛服用後,意識漸漸迷離,四肢也跟著發軟,無力地倒在富貴花開的錦衾上,聲音空幽,“隨意。”

明明是一句尋常不過的回答,但在此情此景下,多少含了點狎昵。

隨意的意思是,任宰割嗎?寧雪瀅惡從膽邊生,拿起一團繡線,顛在手裡,還踢掉一隻繡鞋踩在被子上,“真的隨意?”

衛湛意識愈發昏沉,身體卻生起前所未有的輕鬆,想入睡又知該要哄妻,“嗯,隨意。”

白來的討債機會,寧雪瀅怎能放過!她單膝跪在床邊,想要借機報複,而報複的第一招,就是以眼還眼,打算將衛湛在床上翻來翻去,可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魄豈是她能肆意撥弄的。

費力將人翻了身麵朝下,她大著膽子扯開繡線,一圈圈繞在男人的雙腕上。

誰讓他平日總是喜歡桎梏她的手!

報複的快意充盈而來,她咬斷繡線,打了個結。

為了防止勒破那截皮肉,她還好心靠在他耳邊提醒道:“繡線又細又韌,郎君不要掙紮。”

旋即又將人翻轉過來麵朝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起“男花魁”的絕色容顏。

燈火投下暗影,拉長男子的眼尾,讓他有股醉玉頹山的風.情。

寧雪瀅伸手,以細細的指尖觸上男子高挺的鼻骨,慢慢向下描摹鼻翼的輪廓,隨之左移,捏了捏男子削薄的耳垂。

玉白的皮膚不可抑製地泛起薄紅,荒唐至極,衛湛試著掙脫被縛背後的雙手。

無果。

察覺他要掙脫,寧雪瀅按住他擰動的肩頭,板起臉蛋,煞有其事,“你說了要讓我消氣的。”

溫溫軟軟的語氣帶著一點兒L嬌蠻,如羽毛拂過心肺,衛湛舔舔乾澀的唇,頗為無奈道:“那夫人要做什麼?”

寧雪瀅單手托腮笑吟吟的,“沒想好。”

反正是自己的夫君,平日沒少欺負人,今兒L讓他也吃吃苦頭,也好在以後的行房中溫柔一點兒L。

這麼想著,她直起身深深呼吸,拔下峨髻上的步搖,遞到男子嘴邊,“咬住。”

峻的麵容出現一道破綻,衛湛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稍稍彆開臉,避開了那支步搖。

寧雪瀅用步搖上的金流蘇撓他的臉,心裡百轉千回,“不咬嗎?”

衛湛不理。

金步搖被丟在床尾,寧雪瀅披散著長發趴到他的胸膛上,張口咬住他的嘴,施以懲罰。

讓你不聽話。?”

漆黑的清瞳驟縮,凸起的喉結止不住地上下滾動,衛湛被徹底點燃了欲念,揚起脖頸回吻。

雙腕無意識的擰動,大有要掙開之勢。兩日不同房,如隔二秋。

這份柔情太過折磨,炙燙了五臟六腑,似要掀起翻湧的心浪。

寧雪瀅卻戛然而止,拉開距離,反手蹭了蹭水潤的唇,“不許掙開。”

吻,在此時此刻是對他的懲罰,不是獎勵。

繃緊的小臂驟然卸去力氣,衛湛陷入兩難,沒再動作。

一麵要哄妻,一麵掩飾不了身體發生的變化。

適才的吻,令他有了反應。

同樣感受到異狀的寧雪瀅視線順勢而下,落在了衣擺上的某處。

俏臉一瞬通紅,她扯過錦衾蓋在其上,氣呼呼地對上衛湛的臉,嬌麵泛紅欲滴。

外人永遠不會知曉,端方清雅的詹事大人在床帳中是如何孟浪的。

被勾起念想的一刹,衛湛那點倦意被摧殘個乾乾淨淨,他坐起身,單撐起一條腿靠坐在床柱旁,“幫為夫掩好。”

“......”

他是在羞恥嗎?

寧雪瀅紅著耳朵替他理了理衣擺,裝作雲淡風輕地問道:“喚我什麼?”

衛湛低眸,“瀅兒L。”

寧雪瀅還算滿意,但還是想要得寸進尺,“換一個。”

“夫人。”

“換。”

衛湛想了想,又一次彆開臉,“娘子。”

逗弄獨屬於自己的“男花魁”可太有意思了,寧雪瀅忍住不笑,沉腰靠過去,在他側臉上清淺一吻。

眼睫輕顫,衛湛轉過臉來,與之鼻尖相抵。

眸光交彙,寧雪瀅心跳如鼓,快要自我攻破防守。她解下自己的裙帶,蒙住了男人那雙洞察人心的眼。

視野被蒙住,聽覺被無限放大,衛湛耳畔響起了窸窣聲。

生平還沒遇見過能來回拉扯他定力的人,除了她。

兩世皆是她。

可雙手被縛後,他什麼也做不了。

有意磋磨他,寧雪瀅壯膽褪了外衫,剝開一側肩頭,聳肩靠近他的鼻端,“喜歡嗎?”

她變壞了,亦或是婉約的外表下藏了一顆狡黠的心。

暖香撲鼻,衛湛感到一處微痛。

寧雪瀅觸及了他的疼痛。

劍眉蹙起,他揚起修長的頸,額頭沁出薄汗。

寡淡的人在夜半失了態。

寧雪瀅卻忽然斂淨春情,忍笑躺到了床帳裡側。

心,終於舒坦了。

被折磨至極的男子轉過頭,雖看不到妻子的臉,卻也不難想象那得意的小模樣。

他抿抿唇,猶豫著開口:“瀅兒L,做事不能半途而廢。”

寧雪瀅用被子蒙住腦袋,不予理會。

衛湛靠在床柱上重重呼吸。

長夜漫漫,折磨人的源頭閉閘,折磨仍在。

衛湛挪動身體,慢慢躺下,耳畔又傳來女子的警告:“不許掙開。”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軒然霞舉的衛世子承受了這一荒唐行徑,獨自消解難以言說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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