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讓第二次衝好澡出來,倪謙已經蜷縮成一團,沉沉的睡了過去。
心理學上說,這十有八九都是孤獨症患者特有的睡姿。
他拿出那枚已經買了好久的戒指,輕輕放在倪謙的手指旁比了又比,試了又試,和他戴的這枚湊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順眼。
過幾天跟倪謙回去見過她媽媽之後,他鐵定會迫不及待的把它套在這棵奇葩的手指上,讓她這輩子都隻做他一個人的奇葩姑娘。
李讓帶著一抹滿意的笑意把戒指放了回去,當視線落在被換下那隻老掉牙的舊手機上時,後蓋上的一張大頭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剛才他換卡的時候怎麼沒注意到?
李讓一邊嘀咕一邊把手機拿到眼前,才剛看第一眼,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還真是每個人都有過一段非主流洗剪吹的黑曆史啊。
看這畫風,大頭貼上的倪謙大概才初中或高中的樣子吧,和爸媽站在一起笑靨如花的模樣,還真是惹人喜歡。
隻是——旁邊那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怎麼感覺那麼眼熟,那麼像,那個人……
李讓握手機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將心裡所有的猜測全都化作手指上的力道,捏出一節節泛白的骨節。
李讓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那張大頭貼,年代那麼久遠,像素那麼渣,表麵還被磨得不成樣子。
心想著,眼前這明顯是倪謙抓來救急的中學時期的手機,李讓猶豫了很久,還是沒能忍住,不厚道的翻看了裡麵的內容。
隻是,翻遍了整個手機,他也沒有翻到想看的東西。除了一個名字被存為“爸爸”的手機號。
李讓點出那個號碼,略顯遲疑後,他把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裡傳來的每一聲呼叫等待對他來說,都是一個煎熬。隻是,當電話被接通的那一瞬間,當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傳入他耳中時,他突然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來照片上的人真的不是那個人——一個已經到地底下的人,是接不了電話的。
李讓將手機放回原位,躺上床剛摟著倪謙就安心得進入了夢鄉。
隻是,這樣安心的感覺卻並沒能繼續延續到他的夢裡。
李讓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在夢裡走進過那場大火了,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場千篇一律的夢境中,第一次出現了倪謙的身影。
夢裡的她就像是個毫無知覺的人一樣,一步一步走進火場裡。任憑李讓用儘全身的力氣,也抓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