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後,閻阜貴稍作停頓,似乎在觀察劉海中的反應。眼見對方神色未變。
閻阜貴緊接著又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再者說了,如果不幸再次遭遇餘震……”
說到這兒,閻阜貴故意拉長語調,製造出一種緊張的氛圍,隨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就算我們一家子當真因此受了點兒傷啥的,那也隻能說是我們家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罷了,哪裡敢怪罪於我敬愛的劉大哥您呐!”
末了,閻阜貴還不忘強調一句:“況且呀,劉大哥,對於我閻阜貴這個人,您難道還不夠了解麼?”
“彆的方麵我不敢妄自菲薄,但有一點我可以拍著胸脯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劉海中麵無表情地聽著閻阜貴滔滔不絕地說著,心中卻絲毫未起波瀾,依舊鐵石心腸般地回應道。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這兒絕對不可能讓你們一家子住進來的,你啊,還是趕緊到彆家去瞧瞧吧!彆在我這兒浪費時間啦!”
閻阜貴萬萬沒想到劉海中會如此斬釘截鐵地拒絕自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那張原本堆滿討好笑容的臉,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緊接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如潮水般湧上他的麵龐,緩緩地侵蝕掉了先前諂媚的笑容。
此刻的閻阜貴,愁眉苦臉、雙眉緊蹙,活脫脫一副苦瓜相。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劉海中說道。
“老哥哥喲,您瞅瞅這院子裡,哪兒還能有容得下我們一家四口的地方呐?”
“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迫不得已才腆著臉皮,上您這兒來求助哇!老哥哥呀,求求您發發慈悲,念及咱倆往日的情分,拉兄弟我一把吧!”
劉海中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眼前一臉哀求之色的閻阜貴。
儘管閻阜貴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憫,但劉海中的內心卻依舊如磐石般堅硬,絲毫未被打動。
隻見他微微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道:“閻阜貴同誌啊,我都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明白了,我絕對不可能同意讓你們一家住到這裡來的,所以你也就彆在這裡白費力氣、苦苦哀求啦!”
他頓了頓,接著又毫不留情地補充道:“你有這點兒時間和精力,倒不如趕緊去彆的鄰居家裡試試看,說不定他們那兒會有辦法收留你們呢!總好過在我這兒浪費口水吧?”
說完這番話之後,劉海中似乎覺得已經跟閻阜貴沒什麼好談的了,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邁著大步朝著不遠處的地震棚走去。
看樣子,他是打算回到那個簡陋的小棚子裡,好好坐下來歇一歇,不再理會閻阜貴一家子的糾纏。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閻阜貴身旁默不作聲的閻解成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原本,當他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放下尊嚴,低三下四地懇求劉海中時,心裡就早已憋了一肚子氣。
此刻,又聽到劉海中竟然說出這樣決絕無情的話來,他心中的憤怒之火頓時如同火山一般噴湧而出。
就在此時,原本悠閒地站在大門處看熱鬨的陳風,冷不丁地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劉海中,你個老東西!我爸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地懇求你了,你怎麼還是這般鐵石心腸、不通人情事理呢?”
這吼聲猶如平地起驚雷一般,驚得周圍樹上的鳥兒都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然而,那聲怒吼並沒有就此停歇,隻見閻解成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劉海中,嘴巴張合間又要繼續咆哮出聲。
可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前方的閻阜貴猛地回過頭來,那雙眼睛裡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直直地瞪向閻解成。
緊接著,便是一陣比之前更響亮、更嚴厲的嗬斥聲響起:“閻解成!你給我立刻閉上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閻阜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閻解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但他心中的憤怒依然難以平息,隻是迫於父親的威勢,不敢再輕易開口。
“還有,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這就是你對待長輩應有的態度嗎?平日裡我都是如何教導你的?難道你把我的話全都當作耳邊風了不成?”
“你讀了那麼多年書,學到的知識和禮儀道德難道都被狗吃進肚子裡去了嗎?劉海中這三個字也是你能夠隨便亂喊的?”
閻阜貴越說越是氣憤,胸膛劇烈起伏著,手指幾乎戳到了閻解成的鼻子上。
但閻阜貴也隻是指了一下,隨後立即把手縮了回去,趕緊抱著正在往下滑的電視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