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他抿著嘴唇拿起筷子,氣鼓鼓的吃了起來。
每一口菜都吃得極為用力,仿佛是在咬著某人。
看著溫舒逸吃的很香的樣子,德林抬手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還好他機靈,知道小少爺不好伺候,把每個細節都想到了,從根源處杜絕了小少爺找茬的可能。
德林翹了翹嘴角,心中稍稍有些得意。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第189章 豪門男仆上位指南
溫進綸處理完公司的文件,溫舒逸也吃完了飯。
“大哥想和我說什麼?”
溫舒逸摳了摳手心,看溫進綸一直沉默著不說話,他隻能自己開了口。
溫進綸抬頭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這些年我疏忽了你,以為你已經長大,並不需要我在管束什麼,卻沒想到你在學校裡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委屈!”
溫舒逸心猛然一提,悄悄攥緊了手心:“大哥這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在學校裡能吃什麼苦,一切都挺好的。”
“唉……”
溫進綸長歎一聲:“我知道你性子倔,如果不是聽陳商衽說起,我還不知道你經曆的這些事。”
“你從來不肯把這些事情說給我們聽,不管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扛,而我也的確沒有當好一個大哥,沒有顧及你的感受,也沒有過多的關心你的生活。”
溫舒逸眼眸一暗,嘴裡笑著說道:“大哥擔負著整個溫家,又要照顧家裡的所有人,怎麼會不稱職呢?”
“大哥彆聽陳商衽胡說八道,他隻是一個仆人,又能知道什麼?”
“我真的沒受什麼委屈,相反,我過得比其他人還要好。比起大哥和二姐要忙於工作,三哥要拚命討好父親,我什麼都不乾就能安安穩穩的過上這麼富足逍遙的日子,又有什麼好不滿的?”
溫進綸看著溫舒逸那張笑臉,嘴唇微抿:“你不用在這裡強顏歡笑,我讓人去查了你學校裡的日常生活,你的一言一行都有記錄。”
溫舒逸嘴角的笑容一僵,而後收斂了起來,麵無表情的低下頭。
靜默片刻,他淡淡的諷笑了一聲:“這可真有意思,大哥寧願相信一個仆人的話,也不願相信我的話。竟然還為了這些事情,去調查我。”
溫進綸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英挺的眉峰逐漸皺在了一起:“舒逸,我不是全然聽信彆人的話,才選擇調查你的生活,而是從他所說的話語中意識到了我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為了了解你的情況,才派人去調查你的過往事跡。”
“我這麼做並沒有什麼意思,隻不過是想要了解你,從而彌補我的過錯。”
“彆用這麼惡心的稱呼叫我。”
溫進綸話語一頓,神情微愣。
溫舒逸雙手緊握成拳頭,用力攥緊被褥,強壓著瘋狂怒吼的衝動,語氣隱含暴躁地說:“大哥從前從不這麼稱呼我,現在這麼叫我,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的事情我心裡自然有數,用不著大哥來為我操心,從前不需要,現在也不需要。”
“還有大哥口裡所說的彌補更是可笑至極,大哥不欠我什麼,我同樣也不欠大哥什麼,我們隻不過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而已。”
“為了一直過這樣吃喝不愁的日子,我願意完成大哥所吩咐的每一件事,這些都是我願意的,所以大哥不需要用這副對不起我的表情和語氣說話。”
“我覺得這樣互不乾擾的日子很好,請大哥不要私自打破這樣的平衡,讓我們彼此都過得不自在。”
溫舒逸說完這一長串的話,就靜靜的扭過頭,不再看溫進綸,擺出了一副不願在談的架勢。
溫進綸沉默了許久,看著渾身都透著一股煩躁氣息的溫舒逸,語氣很沉重地道:“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裝下擺,靜靜注視了他一眼後,默默拿起桌上屬於自己的東西,朝著門口走去。
“如果你覺得這樣最好,那我也不想打破你想要的平靜,今天這些話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德林會暫時留在醫院照顧你,有什麼需要你就和他說吧。”
說完這些,溫進綸停頓了一瞬,才輕輕合上門離開了。
迷茫著淡淡消毒水味的病房內,又恢複了一片沉寂,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溫舒逸待在這樣的環境裡卻並不覺得有什麼,比起熱鬨紛雜的氛圍,這樣的感覺更讓他安心。
渾身豎起的尖刺收了回去,想要增加氣勢而挺直的腰背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溫舒逸望著頭頂昏黃的燈光,眼角劃過一抹淚痕,眼中彌漫著迷茫等多種複雜的情緒。
他不知道剛剛自己為什麼發火,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麼會流淚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溫進綸果然再沒來過醫院,就連陳商衽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日常照顧溫舒逸的人隻有德林和兩個女仆。
溫舒逸從沒有問過陳商衽的去向,照常吃飯睡覺,拿著各種各樣的電子產品消磨時間,就像是忘了這麼一個人。
這天,德林給溫舒逸拿來了換洗衣服,聞著衣服上清新淡雅的梔子花香,久久壓抑的情緒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轟然爆發了出來。
“為什麼洗滌劑換成了梔子花?我不是說過我喜歡玫瑰花嗎?”
溫舒逸緊緊攥著襯衫,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凶惡的盯著德林。
他攥著襯衫的手掌微微顫抖著,手背上青筋凸起,指節用力到發白,眼尾泛紅,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德林整個人都傻了眼,縮著肩膀,擦著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哆哆嗦嗦地說道:“小少爺,這……這是您親自吩咐的啊?前些天您說想換換味道,指名道姓要用梔子花香的洗滌劑,我們也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啊。”
溫舒逸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這件事情的確是他自己吩咐的。
一切都源自於那個讓他覺得安心的懷抱,因為那個懷抱,他昏了頭、亂了心。
可就在他覺得自己有些被愛了的時候,那個讓他產生這種錯覺的人消失不見了。
溫舒逸眼神逐漸冰冷,語氣生硬地說道:“我不喜歡這個味道,以後還用我從前用的那款洗滌劑。”
德林苦逼的低下頭,心裡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不敢說出口,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溫舒逸低頭看向手裡的那件襯衫,聞著淡淡的梔子花香,隻覺得一切都礙眼極了,堵塞又令他憤怒的情緒成倍的增加。
“給我拿把剪刀來。”
德林立馬小跑著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拿著一把剪刀走了回來。
“少爺,您要的剪刀。”
溫舒逸一言不發地拿起德林手裡捧著的剪刀,一點一點把那件襯衫剪成了碎布。
他的神情很是平靜,眼中不含一絲情緒,渾身彌漫的氛圍卻令德林不由自主的心顫。
溫舒逸把完成使命的剪刀重新放回到德林手裡,德林雙手捧著剪刀愣了許久才回過神。
小心看了一眼溫舒逸的表情後,德林識趣地拿著剪刀離開了病房,把空間留給溫舒逸一個人。
那個努力想要忘掉的人影,不斷在腦海裡回現,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牽動著他的心弦,仿佛已經烙印在他的靈魂裡。
“陳商衽……!”
溫舒逸喃喃一句,看著地上雪花一般的襯衫碎片,一下子紅透了眼角,牙齦緊咬,抬起腿用力把那些碎片踢的到處都是。
“陳商衽,該死的狗東西,彆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的腿打斷。”
他像是一個瘋子,把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到了地上,乾淨整潔的病房內頓時亂的像是被賊洗劫了一樣。
經此一事後,溫舒逸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暴躁,稍有不如意的事情,就要發好大一通火。
幾天下來,德林愁的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好幾道。
在他的無限祈禱下,溫舒逸終於可以出院了,德林當時差點放一掛鞭炮慶祝。
回到溫家彆墅,他就又是那個一人之下的德林管家,再也不用照顧陰晴不定的小少爺了。
德林強壓著雀躍的心情,給溫舒逸打包著行李。
而溫舒逸就捧著平板電腦,翹著腿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亂翻著。
很快,德林就收拾好了行李,小心地喚道:“小少爺,東西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溫舒逸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關掉手裡的電腦,站了起來:“那就走吧!”
等在門外的女仆得到命令,動作麻利的拿起行李,亦步亦趨地跟在溫舒逸身後。
幾人走到醫院門口的車子旁,女仆將手裡提著的行李放到了車後備箱,而後就站在車前靜靜的等待著。
小少爺還沒有上車,她們隻有等他上車後才會坐到車裡。
車旁除了兩名女仆,還站著四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這些人是溫進綸為了溫舒逸的安全,特意派來接溫舒逸的。
德林笑著伸手打開車門,微微彎下腰恭敬地道:“小少爺,上車吧。”
溫舒逸的臉色很難看,眼神輕巡著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見他遲遲不坐進車裡,德林輕輕咳嗽一聲,疑惑地問:“小少爺是在找什麼?”
溫舒逸收回視線,緩慢的垂下頭,聲音漠然地答了一句:“沒什麼。”
說完,他向前邁出一步,準備上車。
“少爺……!”
突然傳來的熟悉聲音,頓時讓溫舒逸刹住了腳步,扭頭尋著聲音看了過去,然後瞬間彎起眼眸,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陳商衽臉上掛著燦如驕陽的笑,跑向溫舒逸,完全沒看到他眼裡閃爍的寒意。
第190章 豪門男仆上位指南
“少爺~”
陳商衽腔調一拐三降地跑到溫舒逸麵前,還沒站穩,然後……然後就被溫舒逸一腳踹了出去……?!!
溫舒逸那大長腿根本沒收力,一腳就把陳商衽踹了個倒仰。
陳商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後知後覺的疼地卷成了蝦米狀。
他趴在地上捂著肚子,一臉懵:“少爺,我……我做錯什麼了?”
陳商衽表情懵,心裡更懵。
那天溫舒逸睡著後,一群彪形大漢呼啦啦衝進病房內,二話不說伸手捂著陳商衽的嘴,就把他給抬了出去,根本沒給他反抗的機會。
這些天,陳商衽一直想找機會見溫舒逸,可是溫進綸防他防得死緊,專門派了一排保鏢守在醫院門口,無論他找什麼辦法都能被那群保鏢識破。
無可奈何之下,他隻能強忍思念,日夜忙碌,增加自身的籌碼。
知道溫舒逸今天出院,見到他的機會可能更大,陳商衽這才冒險跑了過來,結果媳婦見到了,可他也硬生生挨了一腳。
這一腳他挨的莫名其妙,但是仔細一想,也就想明白了。
那天他一聲不吭就不見了蹤影,溫舒逸心裡肯定不舒服,而且他們的感情才剛剛有所升溫,溫進綸弄得這一出,直接讓他們的感情歸於了零,那剛有一點苗頭的粉紅泡泡,直接碎的連渣都不剩了。
“少爺,你聽我解釋!”
陳商衽臉上堆好了表情,剛擺出一副好好談談的架勢,溫舒逸就揮了揮手,麵無表情的說:“打一頓,帶回去。”
四個身穿西裝的彪形大漢,步伐一致的朝陳商衽走了過來,身上的氣勢充滿了壓迫感。
陳商衽的身體都是完全複刻宿主的身體素質,換句話來說,就是宿主什麼樣,他什麼樣,唯一與之不同的就是,陳商衽能從係統那裡購買一些不太顯眼的東西,在一定程度上幫助自己完成任務。
他這副身體的宿主就是個弱雞,沒有絲毫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是這群西裝大漢的對手。
陳商衽提了提小心肝,麵上穩的一批,實則心裡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溫舒逸這麼生氣,他還不如買點小道具偷偷去看看他呢。
瞧溫舒逸的模樣,恐怕氣的不輕,這下是真完蛋了,不下點功夫,這媳婦恐怕是哄不好了。
一群彪形大漢衝到陳商衽麵前,掄著拳頭就是揍,一點情麵沒留,很快陳商衽就隻剩原地挨打的份兒了。
溫舒逸冷眼看著陳商衽挨揍,見差不多了才叫停。
陳商衽像條死狗一樣,軟趴趴的躺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淒慘極了。
溫舒逸步伐不急不慢的走到陳商衽麵前蹲下,指尖捏著他的下巴抬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陳商衽,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欺騙我的代價?”
陳商衽的身子非常應景兒的抖了抖,垂下眼,遮住了眼裡的情緒,聲音略沉地道:“少爺,我從沒有欺騙你,這些天我不來看你是有苦衷的。”
溫舒逸“嗬”的冷笑一聲,捏著他的下巴的手用了些力,他疼的忍不住皺了皺眉。
“苦衷?是不是每個渣男求情的時候就隻會說這句話?”
“你一句有苦衷,我就要平白無故的承受那麼多委屈,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溫舒逸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消失,眼裡寒冷無比,一字一頓地道:“至少在我溫舒逸這裡,沒有這個道理。”
陳商衽看著溫舒逸那雙毫無感情、隻剩下冰雪連天的眼睛,還想再解釋幾句,溫舒逸卻已經不耐煩的蹙起眉頭,站起了身。
“我不想再聽你狡辯,我們的事情可以慢慢算,我有的是時間。”
“少爺,求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真的是有苦衷啊……”
陳商衽欲哭無淚,忍著身上的疼站起來,話還沒說完,一個西裝大漢就伸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刀打在他的後脖梗上,把他打暈了。
溫舒逸扭頭看了一眼,而後麵無表情的收回視線,身側的手卻悄無聲息的攥成了拳頭。
溫舒逸過敏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溫進綸不放心,就讓他出院後先在家住幾天,等事情查清楚後,再返回學校。
回到溫家彆墅,溫舒逸讓人把陳商衽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又吩咐德林,找來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陳商衽睜開眼的時候,隻覺得脖子很疼,想抬起手揉揉脖子,手腕上卻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
他迷茫地抬起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手腕上,發現自己被一條拇指粗細的鐵鏈牢牢捆綁在床頭上。
他努力掙紮,試圖挪動四肢,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鐵鏈緊緊鎖住,四肢被固定在床的四角,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陳商衽低頭看著自己衣襟大敞的模樣,情不自禁抽了抽唇角。
好嘛,他媳婦這是晚上強製愛了?!!
正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浴室門“哢噠”一聲打開了,溫舒逸下半身圍著一條白色浴巾,袒露著清瘦的胸膛,肩上搭著一條毛巾,隨意的擦拭著一頭滴水的濕發。
陳商衽的眸光一緊,嘴角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少爺,請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而是大少爺不讓,我、我……”
他有點兒解釋不下去了,感覺怎麼說都像是在推卸責任,而且事實好像也的確是這樣。
經過長久的相處,陳商衽已經潛意識地將溫舒逸視為最了解他的人,因為他們跨越了許多個世界,經曆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然而,他忽略了每個世界的伴侶都是獨特的個體,他們的性格和處事方法都有所不同。
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愛情需要時間來慢慢滋長,而對於他來說,他們彼此之間仍是一個全新的陌生人。
就像這一次,他下意識的以為,他們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密不可分的牽連。
溫進綸派保鏢守著醫院,不許他見溫舒逸,他覺得溫舒逸應該是理解他的、懂他的,所以即使可以通過係統作弊去見溫舒逸,他仍是選擇暫時將溫舒逸放下,轉頭去忙自己的事業。
經曆了這麼多個世界,他們好像注定要愛上彼此,這樣自然而然的愛,或許已經讓他淡忘了,他穿梭世界、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本就是為了他。
溫舒逸那句話說的很對,不能僅僅隻是因為自己有苦衷,就忽略了溫舒逸所受的委屈。
不能因為愛情來的太過自然和輕易,就忽略了他們彼此曾經所經曆的一切,把所有事情都當做理所當然。
他自己擁有記憶,或許下意識對待溫舒逸時,就帶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得的輕慢。
這一切本就是不公平的,在日常相處中,他本應該多加關照溫舒逸的情緒,可是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心裡轉眼間想了許多,陳商衽望著溫舒逸的眼神裡不自覺戴上了一抹愧疚。
他沉默片刻,長歎了一口氣:“對不起少爺,這次的事情我無話可說,的確是我還不夠努力,沒有努力的想要去見你,才讓您難過了這麼多天。”
溫舒逸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陳商衽,接著嘴角揚起一抹似諷非諷的冷笑:“陳商衽,你這張嘴的確很能說,可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再也騙不了我了。”
他伸出手,拿起床尾旁放著的一條鞭子,高高揚起手臂,然後用力的揮下。
陳商衽的胸膛上頓時就出現了一道鞭痕,那痕跡突兀的橫亙在他胸膛上,隱隱滲著血絲,可見溫舒逸下手根本沒有留情。
他咬著牙,痛得悶哼了一聲,卻沒有說出求饒的話語。
溫舒逸這是在氣頭上,要是打一頓能讓他出氣,那麼他甘願受著,絕沒有怨言。
溫舒逸看著陳商衽隱忍的咬緊牙關,額頭布滿冷汗的模樣,眼眸微不可見的輕輕閃爍了一下,手卻再一次揚起,一鞭子打在了陳商衽的身上。
這一次的力道,在他不自覺間收斂了許多,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痕跡,並沒有見血。
溫舒逸象征性的又揮了幾鞭子,就再也打不下去了,他甩手扔了鞭子,眼神冰冷的注視著陳商衽問:“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嗎?那為什麼不求我饒了你?”
陳商衽抬起頭,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蒼白又虛弱的笑容,聲音溫柔地說:“我之所以不求饒,是因為我本就有錯在先。如果少爺打我能夠不生氣的話,那麼無論少爺打我多少次,我都願意受著。”
溫舒逸眼睫微顫,冷笑出聲:“少拿你這些甜言蜜語來哄我,你以為我打你是為了出氣嗎?你錯了,我打你單純隻是因為你在我這裡什麼都不是,不過是個可以隨意處置的狗。”
“我和你說過,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可你這條狗就是不聽話,總是私自違背我的命令。”
“一條怎麼養都養不熟又不聽主子命令的狗,留著也沒什麼用。我隻不過是想你還在我管束範圍內的時候,好好讓你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陳商衽聽著溫舒逸尖銳且貶低意味十足的話語,心中沒有半分怒氣,眉眼間的溫柔反而更濃了。
他輕輕彎著唇角,眼睛直射著溫舒逸的雙眼,犀利發問道:“少爺當然可以再找一條聽話的狗,可是少爺也會像如我在的時候一樣,躺在彆人身下,祈求他的憐愛嗎?”
溫舒逸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一片,剛剛還頗有氣勢的人,眼中瞬間彌漫上一絲霧氣,話語中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陳商衽,我要殺了你。”
說著,張牙舞爪的撲到床上,用力掐住了陳商衽的脖子。
第191章 豪門男仆上位指南
溫舒逸掐著陳商衽脖子的手看似很用力,實際上卻在忍不住的顫抖著。
陳商衽一直維持著那副嘴角帶笑、眼神溫柔的模樣,注視著溫舒逸的雙眼。
“彆這麼看我。”
溫舒逸眨了眨眼,眼眶蓄積起來的淚水,隨著這一句話一起墜落了下來,然後一滴接著一滴,連成了雨淚。
“陳商衽,你就是個混蛋。”
溫舒逸身上再沒了半分凶狠之氣,眼眶通紅,淚雨盈睫,反而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手一鬆,臉埋在陳商衽脖梗處痛哭出聲,嘴裡哽咽地罵著陳商衽,可是嗓音中分明帶著哭音,聽著根本沒有一點兒氣勢可言。
清瘦的肩膀輕輕顫抖著,哽咽聲不絕連耳,很快,陳商衽肩膀上的衣服就濕了一片。
“我親愛的少爺,親愛的舒逸……你終於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了!”
溫舒逸身子一緊,被陳商衽抱在了懷裡,鼻端處是一陣清新的梔子花香,懷抱溫暖又寬闊,讓溫舒逸從心底生出一股眷戀和貪戀的感覺。
可是,很快溫舒逸就發覺了不對。
他抽抽噎噎的抬起頭,睜著通紅的眼看了看左右,然後驚訝的張了張嘴:“你……你是怎麼掙脫開手銬的?”
陳商衽彎了彎唇,抬起手拿出一個細鐵絲狀的東西,當著他的麵打開了另一隻手的手銬。
溫舒逸驚詫的瞪大了眼,下一秒就被陳商衽緊緊箍在了懷裡。
趴在陳商衽胸膛上,溫舒逸還有些恍然回不過神,他是真沒想到,陳商衽竟然還留著一手開鎖的本事。
“舒逸,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以後我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陳商衽說著,便輕輕吻了吻溫舒逸的發頂,舉止間充滿了愧疚和疼惜。
溫舒逸經過最開始的茫然後,人也回過了神,他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心裡的委屈無限放大,嘴巴一癟,張嘴就咬在了陳商衽胸口上。
當他起身時,陳商衽左胸上方留下了一個明晃晃的牙印,隱隱約約滲著血,再配上那道鞭痕,讓他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虐待一樣。
“這次我就暫時饒了你,你要是再敢給我玩消失,我就真把你掛牆上。”
溫舒逸說著,還威脅十足的揚了揚拳頭。
陳商衽看著他的目光裡滿是溫柔,鄭重的答應了一聲。
溫舒逸吸了吸紅紅的鼻子,重新趴伏到陳商衽的胸口上,嗓音裡由帶著些許哽咽,說出來的話卻凶狠至極:“陳商衽,如果你敢騙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陳商衽輕輕拍撫著溫舒逸的後背,知道他沒有安全感,卻又覺得此時做再多的承諾都像是空談,便極輕極輕的“嗯”了一聲,於溫舒逸耳旁輕喃道:“你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耀眼,所以你值得被任何人寵愛。”
“彆那麼不自信,你足可以俘獲我的心,讓我為你沉淪!”
溫舒逸聞言,輕輕揚了揚唇角,雙手纏上陳商衽的脖子,像是幼獸一樣,緩緩啄吻著陳商衽的下巴。
他的吻很輕,卻帶著無儘的纏綿,像是世上最軟的軟刀子,一點一點兒拋開了心房。
陳商衽情不自禁按著溫舒逸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緊要關頭他想推開溫舒逸,溫舒逸的雙手卻死死纏住他的脖子不肯鬆開。
陳商衽摟在溫舒逸後背的手掌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溫舒逸因為剛剛哭過而微微泛紅,此時又因為一場擁吻帶了絲水汽的眼睛,沙啞著聲音說:“舒逸,你……你先起開好不好?”
溫舒逸的雙眼似是鉤子一樣,掃視著隱忍到額角淌汗的陳商衽,他伸出指尖劃拉著陳商衽的眉眼,語氣諷刺地道:“少給我來這套,你要是真心疼我,從一開始你連動都不會動我。”
“什麼都做了,就差這一步,你給我裝什麼正經人?”
溫舒逸微揚著眉,挑釁地說道:“你不會是真的年紀大……不行了吧?”
陳商衽伸手抓住溫舒逸的手腕,嗬的笑出了聲:“少爺,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
第二天,陳商衽是被一陣咚咚咚的砸門聲吵醒的,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他先是看了看懷裡沉睡著的溫舒逸,然後才起身下床,隨意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過去打開了門。
然後,就看到了黑沉著一張臉的溫進綸。
陳商衽莫名感到心虛,下意識伸手攏了攏衣領,結果這一動作剛好把溫進綸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胸口上。
隻一眼,溫進綸的臉色就更加黑沉了。
看著陳商衽胸口的那些印記,他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神鋒利的像是要把陳商衽淩遲千萬遍。
深吸了好幾口氣,溫進綸壓迫感十足地發問道:“舒逸在哪裡?”
陳商衽重重咳嗽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話,感覺怎麼說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溫進綸見陳商衽不說話,直接伸手用力推開他,大步流星的衝進了房間內。
看著滿室的狼狽和滿屋子彌漫的氣息,以及熟睡中的溫舒逸,溫進綸抬腿就照著身後人的腰子踹了過去。
陳商衽這個小弱雞身板哪裡躲得過去,硬生生挨了這一腳。
溫進綸恨不得伸手掐死陳商衽,一腳接著一腳,招招踹在陳商衽的腰子上,恨不得一腳把他踩廢了算了。
“你這個禽獸怎麼下得去手啊?”
溫進綸穿著皮鞋的腳,用力碾磨著陳商衽的胸口,咬著牙壓低聲音,冷聲說道:“看來是我給你的教訓還不夠,趁著我不注意,你竟敢欺負舒逸,還他媽堂而皇之的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乾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說著,溫進綸用力一踢,直接把陳商衽踢的倒滑了出去,捂著胃部卷縮成了蝦米。
溫進綸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下心裡的怒火,害怕吵醒溫舒逸,特意壓低了聲音說:“把這個禽獸壓到地下室,給我好好教訓,隻要打不死就行。”
門外應聲衝起來兩個西裝大漢,這兩個人是生麵孔,看起來氣勢更壓人,也更像是隻會聽命辦事的機器人。
他們動作毫不溫柔的拽著陳商衽的胳膊扯了起來,像是拖貨物一樣,把他拖了出去。
陳商衽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壓到地下室,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溫進綸新找來的這群保鏢,真的是把他當成沙包練,卻又很巧妙的沒把他打死,始終吊著一口氣。
陳商衽這一天天也是遭了老罪了,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
溫舒逸當天就發起了高燒,溫進綸為此特意留在家裡,時刻關注著溫舒逸的情況。
三天後,溫舒逸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的時候還有點懵,扭頭看到床邊坐著的溫進綸時,才漸漸回過了神。
“大哥……咳咳咳!”
他剛一開口,就因為嗓子太乾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溫進綸立馬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給了他。
溫舒逸喝了半杯水,才感覺嗓子不那麼乾了,他把杯子遞還給溫進綸,然後疑惑的扭頭看了看四周問:“大哥,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渾身都沒力氣?”
說完,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臉頰浮上了一層薄紅,低下頭,磕磕巴巴地說:“還有陳商衽呢?他……他不是和我在一起嗎?”
溫進綸看著溫舒逸那副春心萌動的模樣,牙酸的擰了擰眉,麵無表情地說:“他現在不方便見你。”
溫舒逸抬起頭,疑惑地望著溫進綸,眼神裡帶著詢問的意味。
溫進綸挺了挺背,並沒有直麵回答,而是淡定地道:“你已經因為高燒昏睡三天了,至於是因為什麼原因發燒,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
溫舒逸一聽,頓時也忘了詢問陳商衽的蹤跡,一張臉紅成了番茄,悶聲說道:“大哥,我……我是自願的,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溫進綸的眼神很複雜:“你知道嗎,現在過早接觸這樣的事情,對你的成長發育有很大的影響,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嚴令禁止家裡人過早接觸愛情。”
“在你們還沒有真正懂得什麼是愛情的時候,我絕不會同意你們偷嘗禁忌,這樣的事情對你們的身體並沒有好處。”
“等你們長大,我絕不會反對你們談戀愛,因為你們已經能夠自己做主,懂得什麼是愛情,能承擔你們自己所犯下的後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懂,隻為了那一時的刺激,就給自己造成永久的傷害。”
溫舒逸臉上的粉紅逐漸褪去,神色也正經了一些:“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放心,隻有這一回,以後我不會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當時的氛圍太好,他沒忍住心裡的悸動,就和陳商衽做到了最後一步,可是事後想想,又覺得實在沒必要。
妄想用身體拴住一個人,簡直是天底下最愚蠢的想法。
一個人想離開你,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犧牲,他都會離開,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才是對自己好的事情。
溫進綸凝望著溫舒逸認真的雙眼,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這個弟弟看似乖戾難纏,實則一向是家裡最懂事的人,甚至比他那個妹妹還要讓他放心。
這也就是為什麼,知道他和一個仆人有牽扯的時候,溫進綸會那麼震驚和憤怒。
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引誘,溫舒逸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又怎麼會懂男人之間的感情。
溫進綸眯了眯眼睛,眼裡閃過一抹寒意。
陳商衽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敢帶壞舒逸,看來還是一刀閹了好。
溫家地下室內,鼻青臉腫的陳商衽莫名覺得身下一涼。
嗚嗚嗚……媳婦兒,你什麼時候來救我啊?
第192章 豪門男仆上位指南
“對了大哥,陳商衽他去哪裡了?”
溫舒逸終於想起了剛剛自己遺忘的問題,不由詢問了一聲。
他們才剛剛在一起,陳商衽這狗東西又丟下他跑哪裡去了?
溫進綸看著他詢問的眼,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他以後大概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為什麼?”
溫舒逸心裡一慌,神色焦急地說道:“大哥,你是不是把他趕走了?你……你千萬彆這麼做,這件事情是我自願的,不全怪他。”
看著溫舒逸慌忙解釋的樣子,溫進綸心裡一梗,壓了壓火氣說:“你現在被他迷昏了頭,事事都向著他,我不和你計較。總之那個叫陳商衽的家夥,我是不會放任他待在你身邊帶壞你的。”
“大哥誤會了,陳商衽他並沒有帶我去學不好的東西,反而一直在鼓勵我,教會了我許多東西。”
“大哥不能因為自己的偏見,就私自決定我和誰交流,陳商衽他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不堪。”
溫舒逸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這種情緒在他的心中遊走,使他情不自禁地緊握雙拳。仿佛即將失控的情緒即將爆發,隨時都會從內心深處傾瀉而出。
“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已經擁有自我判斷的能力了,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孩子,我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大哥,你能不能彆把陳商衽趕走,我能好好說話的人就隻剩他了,就隻有他了啊。”
說到最後,他的眼眶逐漸泛紅,聲音裡情不自禁地帶上了一絲哭腔。
麵對溫舒逸的哭求,溫進綸心裡實際上很無措。
究竟是他太過忽略家裡的這些人,還是他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竟然讓溫舒逸為了一個短短相處了幾個月的仆人,說出了這種話。
溫進綸微垂著頭沉默了許久,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可以喜歡一個男人,但不該為了一個人而失去自我。現在的你,看起來沒有一點溫家小少爺的樣子。”
溫舒逸握了握拳,忍不住低吼出聲:“什麼狗屁溫家小少爺,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如果能選擇,我寧願當個普通人,也不要當這個所謂的溫家小少爺。”
“你整天讓我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可是你知不知道,三哥他玩的比我還花,紅顏知己無數,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情我也是從他那裡知道的。”
“二姐她為了公司項目,喝酒喝到胃出血,第二天還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去工作。”
“還有我們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在我小的時候,他經常帶不同的女人回家過夜,還在我麵前親自上演過人機大戰。”
“從那以後,我一見到女人,便會喚醒我內心深處那難以忘懷的畫麵,使我瞬間對她們失去興趣。”
“任何女人都無法吸引我,唯獨陳商衽是個例外,隻有他讓我沒有產生厭惡之感。”
“我求求你了大哥,彆自以為是的維持著這個家了,這個家早就不能稱之為家了,它已經發爛發臭了。”
溫進綸的瞳孔猛然一顫,看著通紅著眼的溫舒逸,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渾身透著一股頹廢的感覺。
溫舒逸吼出這些話就後悔了,他無措地垂下頭,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對……對不起大哥,我剛剛就是太急了,胡言亂語,那些話你彆當真。”
溫進綸搖頭苦笑一聲,挺直的腰背彎了彎,聲音中透著一股滄桑疲憊的感覺:“你說的對,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自覺身為大哥,約束你們的言行舉止,管控你們的自由,隻是想要維持這個家的現狀,可卻忘了,這裡早就不能稱之為家了,這隻是一個巨大的黃金籠子,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們。”
溫舒逸看著這樣的大哥,心中愧疚的無以複加:“大哥對不起,我剛剛就隻是在亂發脾氣而已,那些話也隻是我的氣話。”
“我們都知道的,大哥做這一切是為了我們好,如果不是大哥苦苦支撐著整個溫家,我們肆意揮霍的富貴生活早就沒了。”
溫進綸的生母是其生父溫宏容的原配妻子,由於是一次商業聯姻,他們之間並無深厚的感情基礎。在生下溫進綸之後,二人因感情不和而選擇了離婚。
離婚後,溫進綸的母親沒有再婚,而是長期定居海外,對於她的這個兒子,她似乎並不關心,仿佛從沒有生過他。
從小缺乏母愛的溫進綸,父愛也極為有限,他主要是在家中的仆人照料下長大的。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溫進綸從小就很憧憬能夠擁有一個家。
但是最簡單的願望,往往是最難實現的。
溫宏容長年累月不在家,即便再婚娶了新妻子,他依然不改風流本性。
第二任妻子生下溫穎玉時,意外遭遇了難產,不幸離世。
溫宏容又匆忙續弦,迎娶了第三任妻子。
然而,這第三位溫家夫人天生喜歡自由,不喜被束縛於家庭瑣事裡。
在生下溫行後,溫宏容依舊沉迷於外麵的酒色世界,溫行的母親也在外麵找了個小情人,夫妻兩個各玩各的。
直到溫行母親在外麵找情人的事情暴露在了溫宏容的麵前,溫宏容發了好大一通火後,和溫行的母親離了婚。
過了兩年,溫宏容又看中了剛剛出入社會的一個學生,也就是溫舒逸的母親。
花言巧語的一頓哄,溫舒逸的母親很快墜入愛河,愛溫宏容愛的不可自拔,甘願當三個孩子的後媽也要嫁給他。
可是兩個人結婚後,溫宏容風流濫情的性子暴露無遺。
溫舒逸的母親很快就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生下溫舒逸後就跳樓自殺了。
經曆了回次失敗的婚姻,溫宏容似乎已經厭倦了將青春美貌的女人轉變為家庭主婦的戲碼,頻繁流連於社交場合,花天酒地。
他從不在意彆人的眼光,生活放蕩不羈,周旋於眾多女人之間,不斷為雲城的各大新聞媒體提供熱議話題。
可以說,溫家有一大半的名聲,是因為溫宏容才糟糕透頂的。
溫進綸沒少給溫宏容處理那些桃色新聞,同時還要背負著溫家公司那邊的重擔,和許許多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他心裡很想要一個溫暖的家,所以努力當好一個大哥,管束著家裡的弟弟妹妹,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那些會軟軟叫著他大哥的人早就變了。
溫進綸心如刀割,這是他極不願麵對的情景。
他竭力想阻止溫舒逸他們步溫宏容的後塵,然而他的努力終究是不夠,最終讓他們走上了這條路。
溫進綸抬手捂住臉,喉嚨乾澀地滾了滾,而後沙啞地開口:“我這個大哥真是失敗,無論是穎玉,還是溫行,亦或者你,你們的變化,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溫舒逸聽著很不是滋味,心裡也更加愧疚了。
溫進綸這個大哥的確有不稱職的地方,可是所有的事情又不能都怪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同樣也是個受害者,隻不過是年齡看起來比他們大而已,其實他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大哥,你不要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一切不全然都是你一個人的錯,而且這些本來就不該你來承擔。”
溫宏容沒有儘一個父親的責任,所有的一切都落在溫進綸的身上,這本就不公平。
溫進綸搖了搖頭,他想要維持一個家,可卻忘了一個家最需要的就是親人間的關懷,他隻是一味的管束著溫舒逸他們,卻忘了問他們到底想要什麼,什麼是他們需要的。
如今家裡的弟弟妹妹變成這副樣子,他這個當大哥的難辭其咎。
“現在爭論誰對誰錯,根本沒有必要,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隻能想辦法去彌補。”
溫進綸緩緩站起身,眼眶微微有些發紅,望著溫舒逸說:“我不會再強迫你和陳商衽分開,但是你也要愛惜自己,脖子以下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溫舒逸眼眸微微發亮,驚喜地道:“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溫進綸雖然很看不上陳商衽,可是隻要是溫舒逸喜歡的,他願意給陳商衽一個考察的機會。
“當然是真的,不過首先是你能做到我說的事情。”
溫舒逸忙不迭答應道:“你放心吧大哥,我肯定能做到。”
看著瞬間像是活過來似的溫舒逸,溫進綸嘴角綻放出一抹舒緩的笑。
溫舒逸看著他的笑容,真情實意地說:“大哥,你以後要多笑笑,這樣才不會老的快。”
溫進綸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抬手扶著額頭,無奈地說:“我知道了!”
悄悄損了自家大哥一句後,溫舒逸偷笑了一聲,問:“大哥,陳商衽現在在哪裡,現在可不可以見他一麵?”
溫進綸神色一頓,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說:“他現在真不方便見你,等過幾天他養好了傷,再讓他來你身邊伺候吧。”
溫舒逸驚訝地擰了擰眉:“好好的他受了什麼傷?
在溫舒逸的一再逼問下,溫進綸不得不把陳商衽還在地下室挨打的事情說了出來。
“三天……?!”
溫舒逸驚的直接坐了起來,顫抖著嘴唇,不可置信的望著溫進綸:“你把陳商衽關到地下室,讓人打了他三天?”
溫進綸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點了一下頭。
“那他現在還有個人樣了嗎?”
溫舒逸說完,飛快掀開被子衝了出去。
地下室門口守著兩個黑衣保鏢,看到赤著雙腳身穿睡衣的溫舒逸,他們伸手攔住了他,公事公辦地道:“小少爺,大少爺吩咐了,不許您接觸裡麵的那個人。”
溫舒逸一腳踹在其中一個黑衣保鏢身上,卻無奈對方是個練家子,一身的肌肉,他這一腳沒傷害到對方,反而踢疼了自己的腳。
他不著痕跡的收回腳,瞪著眼說:“你們給我讓開,要是耽誤了我救人,我讓你們全都滾出溫家。”
保鏢一臉冷酷:“對不起小少爺,沒有大少爺的命令,我們不能放您進去。”
溫舒逸氣得臉頰漲紅,卻拿眼前這兩個西裝大漢沒辦法。
溫進綸緊跟著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搖了搖頭,無奈的擺了擺手說:“讓他進去。”
溫舒逸回頭瞪了一眼溫進綸後,抬腿正準備走進地下室,溫進綸卻出聲叫住了他,然後把手裡提著的一雙拖鞋放到了他的麵前:“先把鞋穿上,地下室那麼冷,你光腳過去很容易生病的。”
溫舒逸很想硬氣的不穿,可是隱隱抽痛的腳趾告訴他,這實在是硬氣不起來,他隻能鼓著腮幫子,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穿上了拖鞋。
推開那扇緊閉的地下室大門,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
他無暇思索,立刻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很快,他便看到了陳商衽。
陳商衽的雙手被高懸在頭頂上方,腳尖勉強立足,全身淤青慘不忍睹。
“陳商衽,你不要死啊!”
溫舒逸眼裡蓄積的淚水瞬間如決堤的海水一樣傾瀉而出,手足無措的捧著陳商衽的臉,一邊用力搖晃著,一邊哭著說道:“陳商衽,千萬彆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快被自家媳婦晃的口吐鮮血的陳商衽,又裝了一會兒,才假裝剛剛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看著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溫舒逸,聲音很是虛弱地說了一句:“舒逸,你終於來看我了!”
說完立馬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彆嚇我啊陳商衽,你千萬不能死啊。”
溫進綸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了自家弟弟悲痛欲絕的哭聲,還以為保鏢真把人打死了,立馬眼神凶狠的看向了身旁跟過來的兩個保鏢。
“我不是說過不能把人打死嗎?你們兩個是怎麼辦事的?”
兩個保鏢很冤枉,立馬解釋道:“大少爺,我們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一天最多給他一兩拳,這種程度根本打不死人,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啊?”
溫進綸知道這兩個保鏢不敢騙人,但又拿不準陳商衽的情況,隻得小心翼翼地問溫舒逸:“舒逸,他……他沒事吧?”
不會真死了吧?
這句話他沒敢問出來,害怕刺激到溫舒逸。
哭的一抽一抽的溫舒逸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伸手摸了摸陳商衽的鼻子,然後大大鬆了口氣:“陳商衽還活著,還有呼吸呢。”
溫進綸包括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
“既然沒事,那趕快把他帶出去,叫家庭醫生給他看看吧。”
溫舒逸點了點頭,伸手去解陳商衽手腕上的繩子,卻發現自己的身高根本跟不著,又氣又急之下,直接回頭用一雙通紅的眸子瞪著溫進綸,眼神裡充滿了控訴。
溫進綸咳嗽一聲,兩個保鏢衝過去三下五除二解開陳商衽手上的繩子,拉著他的胳膊離開了地下室。
溫家的傭人房內,江旭拿著聽診器按在陳商衽胸口上聽了聽心聲,確定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淡定的收起聽診器說:“他身上都是皮外傷,抹點藥就好了。”
溫舒逸跪趴在床前,一臉的不相信:“他都傷的昏迷過去了,怎麼可能沒事,你是不是醫術不行啊?”
江旭臉上淡定的表情寸寸皸裂,他這人有個毛病,那就是你可以說他人品不行,但就是不能說他醫術不行,不然就算是再鐵的飯碗,他也能給它砸了。
看著一旁老神在在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溫進綸,以及溫進綸身後直挺挺站著的兩個西裝大漢。
江旭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皮笑肉不笑地嗆了一句:“這小子皮糙肉厚,身體素質好的不得了,打他的人又沒下死手,這樣還能昏睡過去,不是裝可憐賣慘,就是腦子有問題。”
“這種級彆的病,簡單的觀察可看不出來,建議可以做個心電圖腦電波什麼的,好好給他檢查檢查。”
“說的對,就該給他做個腦電波,萬一打成傻子了怎麼辦!”
溫舒逸沒聽出江旭話裡的諷刺,煞有其事地點了頭。
江旭被他這直白的話噎了一嗓子,心裡的氣沒有撒出來,還覺得更憋屈了。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溫進綸很隨意的揮了揮手,江旭心裡就算再有氣這會兒也發不出來了,他放下幾個藥瓶,背著藥箱直接離開了傭人房。
打發掉江旭,溫進綸頭看著溫舒逸說:“你的病也才剛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讓德林找幾個男仆過來伺候他。”
溫舒逸聽了,卻堅定的搖了搖頭:“還是我自己照顧吧,這樣我才安心。”
溫進綸還想再勸幾句,可是看著溫舒逸一副拒絕交談的模樣,也就歎了口氣,隨他了。
陳商衽天黑的時候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床邊趴著的溫舒逸,嘴角立時彎了起來。
從被關進地下室的第一天,他就在係統那裡購買了一些抵擋傷害的東西,身上的這些傷看起來很嚴重,實際上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之所以一見到溫舒逸就昏倒,是想搏一搏他的可憐。
沒辦法,這一世的媳婦實在是太難攻略了,所以他想通過這個方式,讓兩人的感情升一下溫。
昏睡到現在才醒,卻是他沒想到的,這三天雖然沒受什麼實際傷害,但也的的確確被吊了三天,這三天三夜他根本沒法休息,可能就是因為太安心,所以一下子昏睡到了現在。
溫舒逸輕輕摁了一下,清醒了過來,看到睜開眼的陳商衽,他驚喜地喚道:“陳商衽,你醒了?!”
說完下一秒,他的眼睛紅了,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抽抽噎噎的哭著說:“混蛋,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嚇死我了都。”
陳商衽慌亂的抬起手,抹了抹溫舒逸的眼角,心疼又無奈:“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死,你還沒答應我的告白呢,我怎麼會死。”
溫舒逸聽了這話,噗的笑了出來,不輕不重的捶了他一下,紅著臉罵道:“你傻啊,咱們都那樣了,還能是什麼關係。”
陳商衽也跟著彎起了眉眼:“這麼說,你是接受我當你的男朋友了?”
溫舒逸橫了陳商衽一眼,而後垂下頭“嗯”了一聲。
陳商衽聽見了,咧嘴一笑,起身捧住溫舒逸的額頭吧唧就是響亮的一口,嘿嘿傻笑著說:“蓋個章,以後你就是我媳婦兒了。”
溫舒逸聽著這個樸實的稱呼,斜瞪了陳商衽一眼,接著嘴角也不由跟著揚起了一抹淺笑。
陳商衽養傷的這幾天,一直都是溫舒逸親力親為的照顧著,為此陳商衽還特意在床上多待了兩天。
再請假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所以一個星期後,溫舒逸和陳商衽返回了伯納特貴族學院。
故意讓溫舒逸過敏的人已經找到了,可是對方卻不是那個叫雷德的人,而是一個通過自身努力考進伯納特的普通少年。
那少年自稱是因為嫉妒溫舒逸,才故意在玩偶頭套裡塗抹黃豆粉,導致他過敏的,可是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溫舒逸對黃豆過敏這件事情沒幾個人知道,他又隻是個普通平民少年,可能連溫舒逸的麵都見不到,更遑論知道他對黃豆過敏的事情了。
但是因為涉及到貴族,溫家根本對抗不起,溫進綸隻能咽下這口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但是為了保護溫舒逸不再受到傷害,這次返校時,溫舒逸身旁除了跟著陳商衽,還帶了兩個保鏢。
溫家的車輛停駐在宿舍樓前,引得許多人駐足觀望。
由於伯納特的文藝晚會極為引人關注,溫舒逸在表演過程中因過敏反應差點喪命的事也傳得沸沸揚揚。
溫舒逸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有些不適應的蹙了蹙眉。
陳商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撫,同時他深邃的目光卻鎖定在人群中的一位女孩身上。
那女孩正是當晚文藝晚會中扮演公主的人。
在陳商衽揭開麵罩救助溫舒逸的時候,那女孩曾出麵阻撓過他的行動。
或許在他們眼中,那場表演對他們很重要,溫舒逸的突然倒下,反而給他們造成了麻煩。
然而,在陳商衽的心中,舞台上的人們眼睜睜看著溫舒逸倒下,卻沒有及時伸出援手,幾乎讓溫舒逸陷入生死邊緣。
他們在看,在望,但沒有伸手,更沒有搭救。
隻因為那可笑的一場表演,差點兒就讓溫舒逸葬送在那裡。
陳商衽隻要一想到他差點就失去了溫舒逸,就害怕的渾身冒冷汗。
對當晚舞台上冷眼旁觀的那群人,更是恨的牙癢癢。
第193章 豪門男仆上位指南(完結)
溫舒逸重返學校的第二天,和他一起演出的學生們集體出現了腹瀉症狀,甚至連當晚在場的老師也未能幸免。
還有人拉肚子拉到虛脫,不得不前往醫院治療。
“這怎麼這麼邪乎?”
溫舒逸嘀咕了一句,然後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了嘴裡,接著幸福的眯起眼睛哼哼出聲。
溫家一直吃的是西餐,可是陳商衽卻是個中餐高手,隻做了一頓飯,就俘獲了溫舒逸的心。
尤其是這道糖醋排骨,溫舒逸喜歡的不得了,幾乎每天都要吃一盤子才過癮。
陳商衽手裡掂著鍋鏟,還在繼續做著好吃的,不過短短幾天,溫舒逸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這天,溫舒逸突然接到了溫進綸的電話,掛斷電話後,溫舒逸就看起來很不對勁。
陳商衽皺了皺眉擔憂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溫舒逸深吸一口氣,疲憊的開口:“我父親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女人,吵著鬨著非要結婚,大哥讓我們現在就回去一趟。”
關於溫宏容那個人,陳商衽也聽溫家的仆人提過他的一些閒言碎語,知道那是個多麼糟糕的人,所以也不再說什麼,手腳麻利的給溫舒逸找衣服。
等溫舒逸收拾好,兩個人就一起下了樓,走到宿舍樓底下,等著司機開車過來的時候,溫舒逸忽然說道:“陳商衽,你晾在陽台上的衣服是不是沒有收?”
陳商衽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出來的太急,我忘了收了!”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溫舒逸偷笑一聲,調皮的敬了個禮,表示自己會乖乖在這裡等著。
陳商衽俯身在他額頭親了親,才返身回了樓上。
溫舒逸原本是想等司機把車開過來,坐到車裡等陳商衽,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司機這次的速度出奇的慢,溫舒逸隻能百無聊賴的用腳尖踢踩著地麵。
“早知道就應該讓陳商衽把手機留下來,無聊死了!”
溫舒逸嘀咕了一句,抬起頭正想看看陳商衽有沒有回來,迎麵就突然飛來一塊石頭,一下子砸中了他的眉骨,鮮血當時就糊了眼睛。
抬手捂著流血的地方,溫舒逸高聲怒罵道:“是哪個混蛋這麼不長眼亂丟東西?”
“嗬……就是為了教訓你,我才丟的石頭。”
溫舒逸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他稍微愣了一下。接著扭頭看去,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吊帶及膝長裙的女生,她的長發自然垂落,氣質優雅高貴,可臉上猙獰的表情,卻生生打破了這份美感。
“斯落蘭,你瘋了嗎?”
溫舒逸簡直無語極了,無緣無故的這個女人就揚言要教訓他,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斯落蘭雙手抱胸,冷笑了一聲:“瘋的人是你,你竟然讓人在我的食物裡下瀉藥,害得……我害得我當場出醜。”
隻要一想到那天舞會上,她正準備和二王子跳舞,卻沒忍住當著那麼多賓客和貴族、以及二皇子的麵拉在了褲子裡,斯落蘭就氣得恨不得發瘋掐死溫舒逸。
那天表演中的人都因為腹瀉住進了醫院,世界哪有那麼多巧合,分明是溫舒逸為了報複他們冷眼旁觀的事情,故意給他們下的瀉藥。
斯落蘭氣的俏臉扭曲:“溫舒逸,是你先害得我出醜的,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斯落蘭揮了揮手,她身後跟著的保鏢就朝著溫舒逸走了過去,眼神漠然充滿了惡意。
溫舒逸頭上的鮮血淌進了眼睛裡,讓他眼前的景色變得一片暗紅。他往後退了一步,腳下卻絆到花壇,整個人一下子摔坐到了地上,模樣看起來狼狽極了。
“斯落蘭,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給學校裡的人下瀉藥?”
“你給我閉嘴。”
這句話瞬間讓斯落蘭想起了某個糟糕的畫麵,她控製不住的低吼了一聲。
溫舒逸看著越走越近的保鏢,沉聲說道:“斯落蘭,這裡可是學校,你難道就不怕老師追究你的責任嗎?”
斯落蘭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恢複一片冷靜,嗤笑了一聲:“那群老師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雷德現在早就離開學校了。”
溫舒逸臉色變了變,咬著牙說:“斯落蘭,你真以為你背後的家族能保護你一輩子嗎?”
斯落蘭捂著嘴笑出了聲:“我的家族能不能護住我一輩子,我不知道,可你那個快要沒落的家族,卻連給你討回公道的本事都沒有。”
“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把你打死,你那個沒用的哥哥也拿我沒辦法。”
斯落蘭一臉倨傲,看著溫舒逸的眼神滿是蔑視,以及高高在上。
溫舒逸攥了攥拳,卻不得不承認,斯落蘭說的是對的,溫家的確沒辦法和斯落蘭身後的家族對抗。
保鏢衝到了眼前,高高揚起了拳頭,正要揮下時,一到冰冷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
“你們動他一下試試。”
保鏢們不由一愣,停下了動作。
斯落蘭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一個眉眼深邃的青年,一臉寒霜的衝到溫舒逸麵前,將他扶起,攬進了懷裡。
“嗬……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威脅我?”
陳商衽根本不理斯落蘭,沉著臉色去看著溫舒逸額頭上的傷,小心詢問道:“舒逸,你把手拿開,我看看傷口怎麼樣。”
溫舒逸聽話的拿開手,流血不停的傷口暴露在了陳商衽的眼前,陳商衽的臉色一下子更冷了。
“我們先去校醫那裡處理一下傷口,回去再讓薑醫生看看。”
溫舒逸也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連忙輕輕頷了頷首。
陳商衽將溫舒逸橫抱起來,抱著他就要走,斯落蘭卻失控的大叫道:“你個賤民給我站住,是誰告訴你,你可以離開了。”
斯落蘭的手指指著陳商衽,對傻愣在原地的保鏢說:“你們這群混賬東西是眼瞎嗎?還不趕快攔住他們。”
一群保鏢這才如夢初醒,蜂蛹一般衝向了陳商衽。
麵對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四五個保鏢,溫舒逸緊張的揪緊了陳商衽的衣領。
看著這一幕,陳商衽卻淡定自若地說道:“斯落蘭小姐,你確定要讓這群人攔下我嗎?”
斯落蘭微微皺了皺眉,嫌惡地說:“你這個賤民不止血統肮臟,連耳朵都是聾的嗎?”
“我說了,我要教訓溫舒逸,今天誰也彆想阻攔我。”
陳商衽並不惱怒,輕笑了一聲:“斯落蘭小姐,你有沒有聽過環宇集團?”
斯落蘭表情微愣了一下,臉上倨傲的神色微微起了一絲變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商衽急著送溫舒逸去看傷口,並沒有過多解釋什麼:“我相信以斯落蘭小姐的出身,不會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
斯落蘭臉上的神色不停地變換著,猶豫片刻後,最終揮了揮手,並沒有再讓保鏢阻攔陳商衽的去路。
陳商衽急匆匆地抱著溫舒逸衝向學校醫務室,醫生給溫舒逸額頭上流血不止的傷口進行了消毒和基本的包紮處理,這才逐漸控製了出血情況。
溫舒逸身上的衣服沾了點點血跡,根本沒法再穿,陳商衽隻能跑回宿舍,給溫舒逸拿了身衣服,讓他換上。
陳商衽看著溫舒逸額頭上包著的白紗布,自責的說道:“都是我的錯,不該讓你一個人留在那裡。”
溫舒逸雖然也有點後怕,看著眼前的陳商衽,心裡卻覺得安穩許多:“斯落蘭找我的茬,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來,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完,溫舒逸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該讓大哥安排的保鏢回去,是我太大意了,以後我一定到哪兒都帶著保鏢,打不過也給我自己壯壯膽兒。”
陳商衽搖頭失笑一聲,望著溫舒逸額頭上的傷說:“你放心吧,我以後絕對不會讓人再欺負你了。”
他眼裡閃過一抹寒光,嘴角冷肅地輕勾了起來。
溫舒逸雖然覺得陳商衽的許諾可能永遠也做不到,卻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兩人回到溫家,看著溫舒逸額頭上的傷,陳商衽不出所料地遭到了溫進綸的一記冷眼。
“小四回來了!”
深沉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隨後從餐廳方向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他身旁緊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儘管人到中年,溫宏容的容顏仍然穩健耐看。
但可能由於頻繁涉足聲色場所,他的眼底透露著疲憊,步伐顯得有些飄忽,顯然是在床上待多了的關係。
溫宏容懶懶散散的摟著身旁的女人,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自己的大兒子以及小兒子,哈哈笑著說道:“正好你們都在,快來和你們後媽打個招呼。”
此話一出,溫進綸和溫舒逸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強忍著心裡的火氣沒有發作出來。
溫宏容身旁站著的女人是個有眼色的,看溫家兩兄弟臉色不對勁,就笑著嬌嗔的說道:“哎呀,這種事情不著急,等我們結婚了再叫也是一樣。”
溫進綸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著風度說:“父親,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話是對溫宏容說的,溫進綸的眼神卻注視著溫宏容身旁那個女人。
女人臉色僵了僵,笑著隨意找了個借口,上了樓。
女人離開後,溫進綸忍無可忍的低吼道:“父親,你真的要和那種女人結婚嗎?”
“當然,我都單身了這麼多年了,你們一個兩個也都長大了,我找個老來伴有什麼問題?”
溫宏容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打的很是隨意。
溫進綸冷笑一聲:“你的戶口本上是空著,但你的床上可從來沒有空過。你現在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玩老夫少妻那一套,不覺得惡心嗎?”
聽到這些話,溫宏容自覺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受到了侵犯,抬手就扇了溫進綸一巴掌,怒吼道:“混賬東西胡說什麼,老子的事情你也敢管。”
“溫進綸,彆以為你真的當得了溫家的主,老子要把你趕出溫家,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老子要娶誰,要怎麼生活和你沒關係,我回來隻是通知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一聲,可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
說完,溫宏容怒瞪了溫進綸一眼,轉身走了。
“大哥你沒事吧?”
溫進綸不想溫舒逸跟著擔心,臉上揚起一抹笑,搖了搖頭:“我沒事,這件事情你彆管,有大哥在呢。”
溫舒逸張了張嘴,最後卻隻能乖乖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溫宏容和那女人的婚禮緊鑼密鼓地張羅著,那女人也做足了女主人的姿態,整天將溫家的仆人支使得團團轉,惹的仆人們怨聲載道。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溫宏容帶著女人出去逛街的時候,在返回的途中,他們的車輛和一輛大貨車發生了碰撞,溫宏容和那女人當場去了天堂。
辦完溫宏容的喪事,溫舒逸叫住溫進綸,猶豫的問:“大哥,父親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溫進綸皺了皺眉,而後否定了:“這完全就是一場意外,並沒有任何人的手筆。雖然我也想和他脫離父子關係,但絕不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
溫舒逸聽了這段話,心裡壓了許久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經過這一件事情後,溫進綸整個人變了很多,比起公司那邊的事情,他更專注於家庭的事。
溫穎玉經過溫進綸的勸阻後,特意給自己放了個假,跑到海島度假去了。
而關於溫行的問題,溫進綸勸阻無果後,找人做了個局,讓溫行誤以為自己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病,把他居在醫院裡好好進行了一番治療。
出院以後,溫行就改了花心的毛病,把專注力放到了學業上。
溫進綸和夏晴抒經過長達十幾萬字的拉拉扯扯後,終於在一起了,婚後他們生下了一兒一女,生活堪稱是霸總和他小嬌妻的經典典範。
溫舒逸和陳商衽大學畢業以後,才舉辦了婚禮,正式向世人宣告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也是直到此刻,溫舒逸才知道陳商衽環宇集團的總裁。
原先小小的工作室,現在已經是雲城數一數二的大型企業。
環宇集團所掌握的尖端科研技術,是這個世界所有人稀缺的東西。
即便是皇室也不得不給陳商衽三分薄麵,更不用說那些貴族世家了。
斯落蘭因為從前欺負過溫舒逸,為了平息陳商衽的怒火,斯落蘭被她的家族拋棄,成了她從前最看不起的勞動人民,每天都要為了生計而四處奔走忙碌。
溫舒逸畢業以後,就加入了國家研究室,創造出了許多治療癌症疾病的藥物,拯救了很多人。
夫夫兩人各占據著科研和醫療的半壁江山,成了舉世聞名的人物。
溫舒逸原先以為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承諾,就這樣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變為了現實。
甭說是惹溫舒逸了,就連和他說話都要小心掂量著,生怕惹到某個醋壇子。
兩個人五六十歲的時候,就退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養老。
溫舒逸就算是老了,也依舊是個愛指使人的小少爺,但是陳商衽就喜歡溫舒逸身上這股勁兒,每天伺候人伺候的非常樂意。
這一生,他們並沒有領養孩子,一直過著二人世界。
不用操心孩子的教育問題,也不用操心孩子的婚嫁,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溫舒逸老的走不動的時候,陳商衽就用輪椅推著他到處遛彎,從沒有把他一個人居在家裡過。
泛黃的梧桐樹樹葉,一片接著一片飄落到了地上,有些就落到了溫舒逸的身上。
溫舒逸遲緩的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掌,撿起膝蓋上那片泛黃的梧桐樹葉,舉到眼前看了看。
透過秋日暖陽,樹葉錯落分布的脈絡清晰可見,展示著勃勃生機和大自然的獨特景色。
溫舒逸彎了彎唇角,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大自然可真是奇妙!”
陳商衽緩緩停下步伐,繞到輪椅前方,給溫舒逸整理了一下膝蓋上蓋著的毯子,笑著說道:“你如果喜歡,我們就天天來,正好這幾天天也不冷,多出來曬曬太陽也是好事。”
溫舒逸卻搖了搖頭,手抬起撫上陳商衽的臉,望著他的眼睛,嗓音滿懷遺憾地說:“我啊……以後恐怕不能再和你一起散步了。”
陳商衽愣了一下,望著溫舒逸清明的雙眼,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眼中瞬間聚集起了淚水。
溫舒逸卻笑的很是輕鬆:“人早晚都有這一天,你哭什麼?”
陳商衽緊緊捧住溫舒逸的手掌,聲音哽咽地道:“溫舒逸,我舍不得你。”
“你不是總說我們下輩子還能相遇嗎,有什麼可害怕的,下輩子我們一定還能在一起。”
陳商衽的雙唇顫抖不止,心中湧現出前所未有的堵塞感,這次的離彆給他帶來的痛苦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溫舒逸手掌無力的往下滑了滑,又被陳商衽重新捧在手心裡,緊緊按在他的臉上。
望著悲傷的陳商衽,溫舒逸眼裡閃過一串藍色代碼,緊接著恍惚地呢喃道:“商衽,你怎麼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麼愛哭啊!”
陳商衽愣了一下,溫舒逸從來不這麼叫他,一直都是連名帶姓的叫。
明明這個稱呼他在前幾個世界,聽過很多次了,可是這次聽到的時候,他的心卻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商衽,謝謝你來救我……”
溫舒逸笑著說完這句話,腦袋就漸漸垂落了下來,沒了呼吸。
陳商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眼裡蓄積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傾瀉而出,無聲的訴說著悲傷。
處理完溫舒逸的喪事,陳商衽也緊接著選擇了脫離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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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春色》
文案簡介:
陸作珩是尚書府中不得寵的庶子,一天,他的父親陸尚書惹怒了陛下。
為了折辱他,陛下下了一道私旨,命陸尚書將自己的兒子送進宮裡,以承受帝恩。
陸尚書不忍見長子進宮受辱,於是將陸作珩送去了宮中。
陸作珩本已習慣被忽略,對此並未有所反抗,隻是老老實實地入了宮。
當晚,陛下召他前來侍寢。為了壯膽,陸作珩偷偷喝了些酒,然後老老實實的等待陛下的到來。
然而,由於他從未嘗過酒,一下子就喝醉了。
第二天,陸作珩醒來,驚訝地發現皇帝陛下身上滿是紅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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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主係統空間
回到係統空間,陳商衽的心跳依然不規律地跳動著,他感到溫舒逸的話語帶有一種獨特的熟悉感,這種感觸並非源於幾個世界的相處,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某種回憶和感覺。
陳商衽用力捂住胸口,抬頭喚道:“係統!”
【叮……係統01為您服務,請問宿主有什麼需求?】
陳商衽沉默了一瞬,問:“係統,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來曆?”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讓係統瞬間陷入了沉寂。
隨著時間的流逝,陳商衽的雙手逐漸緊握成拳,臉上流露出一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啞聲開口:“係統,如果你知道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
上個世界的媳婦兒,明顯和前幾個世界不同。
彌留之際,溫舒逸說出的那句話,更是讓他忍不住心悸到了現在。
他總覺得他似乎忘了很重要的東西,可是無論他怎麼抓心撓肝的想,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忘了什麼,隻知道那似乎對他很重要很重要。
【宿主,難道這樣不好嗎?】
【為什麼一定要追根究底,去探索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呢?】
陳商衽眼神驀然一亮,係統的這句話相當於變相的告訴他,它知道他媳婦的來曆。
陳商衽呼吸漸漸有些急促,像是沙漠裡徒步行走許久的旅人,滿眼渴求地望著半空中懸浮的藍色光屏,聲音堅定地答道:“無論他是誰,我都要知道答案。”
【為什麼?】
【如果你所愛的那個人是個貧窮的乞丐,難道你就不愛他了嗎?】
【又或者你所愛的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你就會因此多愛他一分嗎?】
係統平板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人性化的疑惑,它似乎很不明白陳商衽為什麼因此堅持著。
陳商衽聽著係統的一句句詢問,嘴邊露出一抹笑,認真的回答道:“無論我所愛的人是誰,我都會堅定不移的愛著他,和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出身沒有關係。”
【那宿主為什麼還要追究他是什麼身份呢?】
【就像現在這樣,完成你的任務,然後和他在小世界裡相守一生不好嗎?】
陳商衽愣了愣,然後苦笑道:“這大概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吧,總喜歡追根究底!”
半空中的藍色光屏閃了閃,屏幕上方顯現出了一個問號,似乎並不能理解這種複雜的情緒。
陳商衽卻不想再解釋什麼,平複了一下心跳後開口:“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所以我想知道他的來曆,他的身份,以及他給我的熟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係統,求求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就算他知道,事事都要弄清楚想明白不是什麼好事,他也還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藍色光屏不停閃爍了許久,這才輕輕歎息了一聲說:【既然宿主極力要求,那位大人也願意把事情告知給你,那麼係統就把宿主想知道的事告訴你吧。】
【不過在此之前,宿主要簽訂一份保密條約,保證你不會將接下來的所見所聞,透露給知情者以外的人。】
陳商衽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當他簽下那個所謂的保密條約,原本漆黑的係統空間內,忽然從天而降投射下來一道白色的光柱籠罩住了陳商衽。
【請宿主不要抵抗,你想知道的一切,很快就有答案了。】
陳商衽猶豫了一下,知道自己彆無選擇,就閉上眼,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不知過去了多久,耳旁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似乎隔著什麼,那嘈雜聲聽著並不真切,可又感覺離他很近,仿佛就在他的身旁一般。
陳商衽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下一瞬,又因為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再次閉上了眼。
“唉……他醒了?”
耳旁有人驚呼一聲,接著又聽他說:“先把燈關了,他剛剛清醒過來肯定不適應。”
“現在怎麼辦?需不需要把孟先生叫過來?”
“把他喚醒是孟先生的意思,當然需要通知他一聲。”
“好……你們在這裡看著他,我這就去通知孟先生。”
陳商衽緊緊閉著眼,聽著那道腳步聲遠去,而後試著動動自己的四肢,卻發現手腳似乎被什麼東西束縛著,根本動彈不得。
搞不清楚具體情況,身體又受著限製,陳商衽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觀其變。
很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陳商衽耳旁傳來一道清冷好聽的聲音,溫柔的對他說道:“陳商衽,你感覺怎麼樣?”
很奇怪,這個聲音陳商衽明明沒聽過,卻給他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
“你剛剛脫離係統世界,或許還有點不適應,但是你先彆著急,慢慢就會好了。”
“我先把你身上的束縛解開,你等一會兒再把眼睛睜開。”
那道聲音的主人還在細聲安撫著陳商衽,可他的聲音裡卻夾雜著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緊張。
一陣滴滴聲過後,麵前似乎有什麼東西打開了,隔絕他和外界聲音的那層東西消失後,聲音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陳商衽清楚的感覺到,身旁伸來一隻手,輕輕將身上束縛著他的東西解開了。
恢複自由的第一時間,陳商衽再次嘗試著睜開眼睛,這次雖然眼睛還有些刺痛,卻已經比一開始好了很多。
他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此刻身處的場所頗似一個實驗室。
他躺臥的地方,也並不是床鋪之類的尋常物品,而是一個如同蛋殼的治療容器。奇特的造型,令人不由得聯想到科幻小說中的描述,仿佛置身於某種高科技的治療艙內。
四周圍著一群人,統一穿著白色實驗服,有的戴著無框眼鏡,有的戴著透明色護目鏡,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
“這……這是哪裡?”
眼前這一幕令陳商衽很不安,他心中的謎團不但沒有得到解惑,反而變得越來越濃重了。
“這裡是主係統空間,也是所有係統誕生的地方。”
陳商衽嚇了一跳,扭頭看向身旁,就看到了一張驚豔絕倫的臉。
身旁的人同樣穿著一身白色實驗服,臉上戴著一副透明護目鏡。
陳商衽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和身旁的人一模一樣,這好像是某種統一的服裝。
他眼神暗了暗,看向身旁的人,仔細打量著他。
男人的臉龐宛如藝術品般精雕細琢,鼻梁高聳且充滿秀美之韻,唇色更是如櫻花般嬌豔。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仿佛總是帶著令人心動的微笑。
這種笑容仿佛擁有神奇的力量,瞬間驅散周圍的陰霾,陽光隨即灑落,溫暖而又自然。
看著他的眼睛,陳商衽的心就不自控的跳了跳。
他覺得這樣的情況很奇怪,所以連忙低下了頭,手掌不由自主的撫上了心口,低垂的眼裡彌漫著疑惑的情緒。
孟熠知看著陳商衽的模樣,手心緊張的出了汗,緋紅的唇瓣緊抿著,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周遭圍著的人看他們像是鋸嘴葫蘆一樣,一個兩個都不開口說話,急的紛紛咳嗽了起來。
陳商衽回過神,微一皺眉後,抬頭看著那群像是集體得了感冒的白大褂問道:“係統說,你們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媳婦他現在在哪?”
周圍的人停下咳嗽,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了孟熠知,眼中明晃晃的閃爍著打趣和看好戲的意味。
陳商衽心裡一顫,手掌猛地攥緊胸口處的衣服,遲緩地轉頭看向孟熠知,啞聲開口:“你……你知道我媳婦在哪嗎?”
他的眼睛不停的眨動著,看著孟熠知因為這一句話緊張不知所措的模樣,漸漸紅了眼角。
深吸一口氣,陳商衽哽咽地說:“你……是不是我媳婦?”
孟熠知慌亂的低下頭,良久才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一瞬間,陳商衽的心被巨大的喜悅包圍著,不管不顧的伸手將孟熠知抱進了懷裡,摟得很緊很緊,仿佛害怕他會消失不見一樣。
“媳婦兒,我終於找到你,這下子什麼都不能把我們分開了。”
孟熠知的衣物被滾熱的淚水浸濕,仿佛炭火般炙烤著他的肌膚,讓他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抬手緊緊抱住了陳商衽。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紅了眼,眼裡閃爍著淚光。
陳商衽離開蛋殼型營養倉,被孟熠知扶著坐到了一旁的檢查床上。
孟熠知親自拿著各種先進的儀器給陳商衽檢查了一番,確定他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孟熠知才大大鬆了口氣。
雖然眼前的媳婦令陳商衽覺得有些陌生,可穿梭了好幾個世界,每一個世界媳婦都會變成不同的模樣不同的性格,陳商衽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且知道眼前的這個媳婦,是媳婦真正的模樣,陳商衽很高興,恨不得時時刻刻和孟熠知黏在一起。
可是麵對他的熱情,孟熠知卻顯得很是局促不安,陳商衽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漸漸就發覺了不對。
牽住孟熠知的手,陳商衽麵露無奈地說:“媳婦兒,你是不是有事兒和我說?”
孟熠知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我有秘密’幾個字了,陳商衽想裝作看不到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