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之下隻好放棄,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總覺得自己腦袋裡亂糟糟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
突然,她眼睛一亮,像突然想到什麼,掙紮著又要從床上起來。可剛用力,胳膊一軟又重新跌回在床上,傷口再次被撕扯,疼的她冷汗直冒。
“啊,嘶——”
這時,張舒欣帶著醫生也走了進來,她嚇了一跳,疾步走上前勸阻道:“依依彆亂動、快躺下,你身上麻醉剛退,現在肯定疼的厲害,快躺好。”
隨後,又轉頭對著醫生說:“醫生您快來瞧瞧,我女兒剛醒,您來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嘛。”
周依剛想開口問什麼,但見醫生走來,便又住了嘴。
片刻後,醫生檢查完確定周依已無大礙,這才讓張舒欣鬆了一口氣。但她還是忍不住,小心向醫生詢問道:“醫生啊,我女兒現在疼的厲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緩解一下?”
醫生微笑道:“疼很正常,一會兒我會讓護士在點滴裡添加點止疼的,等藥效起作用就會好很多,也能再睡會兒。”
張舒連聲道謝,親自將醫生送出病房,又看著護士把止疼藥添加到周依的輸液袋裡,這才徹底安心下來。
周依看她得了閒,這才重新開口道:“媽媽,我的盒子呢,你見我的盒子沒?還有哥哥,他來了嗎,他在哪?還有程叔叔,他——”
一連串問題問的張舒欣直犯暈,立即開口打斷道:“好了,好了,彆問了。”
她將周依蓋著的被子往上裹了裹,柔聲道:你現在呀,什麼心不要操,什麼事也都不要管,你要做的就是乖乖睡覺,知道嗎?”
張舒欣說著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將碎發挽在一旁,寵溺地笑了笑,繼續道;“快睡吧,睡醒就不疼了。”
周依還想開口詢問,可看到張舒欣那疲憊的麵容心裡又是自責不已。最終,還是點點頭,閉上眼,禁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止疼藥的緣故,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還做了一個很甜很美的夢,夢到自己將相框送給了程司遠,夢到他接受了自己的道歉,還夢到了自己和他一起放學、一起做飯,還和之前一樣。
等周依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張舒欣提著飯盒進來,順便把病床搖起來,說:“我去醫院食堂買了點粥,看看,還有你最愛吃的奶黃包。”
她拿了個奶黃包遞到周依麵前,微笑道:“來,嘗嘗,看看有沒有我做的好吃。”
周依笑著伸手接過,輕咬了一口,評價道:“好吃,不過——”
她笑了笑,繼續道:“沒有媽媽做的好吃。尤其是我第一次吃的,那個奶黃包在我心裡簡直是第一名!”
說著,還不忘用拿著奶黃包的手,在空中給張舒欣比了一個大大的讚。
可就在周依伸手在空中左右搖晃時,她突然眼睛一頓,發現自己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竟多了個小狗皮筋。
她垂眸看著,又轉頭看向張舒欣,問:“媽媽,這是你給我的?我睡著的時候?”
張舒欣正被誇的合不攏嘴,聽到問自己便又止住了笑,抬眼看著她手上的皮筋,搖頭皺眉道:“不是,昨天我幫你擦胳膊的時候它就已經在了。這不是你的嗎?”
周依搖了搖頭,看著腕上的皮筋愣愣出神。她連頭發都不會紮,怎麼可能是自己的。
而且,這小狗……怎麼有點眼熟?
等等!
周依瞳孔緊縮,皮筋的事瞬間被拋在腦後,她猛地起身,忘記自己身上還有傷口,這一用力又是一陣刺痛。
“嘶——”
周依倒吸一口涼氣。張舒欣急忙伸手去扶,怒聲道:“你乾什麼?彆亂動,你身上還有傷,趕緊躺好!”
周依不顧上其他,眼神慌亂地看向病床周圍,焦急道:“媽媽你有見我的盒子嗎?就是一個透明的盒子,我手上拿——”
她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又覺得不對,皺了皺眉,重新補充道:“也不一定在我手上,哎呀,反正就是一個透明的盒子,媽媽你有見嗎?它在哪?”
張舒欣見她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還以為是什麼天塌下的大事,聽到是找盒子,無奈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按回床上,說:“見了見了,先躺好吧,你呀!”
既然見了,那周依哪還能按耐得住,立馬睜大眼睛,急迫道:“它在哪?它怎麼樣了,有沒有摔壞啊?”
要是摔壞了還怎麼跟程司遠道歉啊。
她心裡暗想。
張舒欣將被子重新蓋好,沒有直接說明那盒子的下落,而是歎了口氣說:“唉,你昨天出車禍,我跟你程叔叔還是醫生打電話才知道,等我們剛到醫院的時候,你就已經被拉進急診室了。”
她的聲音逐漸哽咽起來,頓了頓繼續說:“醫生把那盒子給了我,說是你手裡一直拿著。可你知道不知道那盒子上麵全是血汙,你說你要是真出什麼事,要是、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可怎麼辦啊。”
“媽媽。”
周依聽著張舒欣的哽咽聲也跟著紅了眼眶,心裡更是愧疚不已,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
張舒欣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撫上她的手,輕輕拍著道:“好在沒事,之後你程叔叔給司遠打了電話,他也趕了過來,那盒子就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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